正文 第132章 家門不幸(1 / 3)

這裏布穀鳴翠,樹木參天,蒼翠蔥鬱,寧靜怡神,是個十分安寧偏落的地方,又像是被世人幾乎遺忘的地方,少了許多人間的喧鬧,多了幾絲冷淒寂寥,要是獨自在這裏還以為是迷失在這片樹林裏,好在李嘯雲帶路,沈凝有了一個依靠,不至於顯得那麼孤零。

一間土木屋在林子的空地上坐落,顯得那麼孤單,快失去了生氣,沈凝都快感到絕望,李嘯雲臉上卻多了幾分幸喜,好像闊別已久,期盼殷切的家就在眼前,一場驚人的境況讓此時正處於異常欣喜的他開始凝住、僵硬起來,臉上的神情也瞬即化作驚懼萬分。

沈凝見他驚呆的樣子也十分好奇,定睛向那間孤單的木屋看去,隻見那裏人首簇擁,將那裏圍得水泄不通,這倒沒什麼值得驚訝的,驚訝的是他們多達二十人之多,個個麵露獰笑,不懷好意,在院子裏肆掠尋找什麼,把本已簡陋、家徒四壁的屋子弄得狼藉不堪,更令人義憤填膺的是他們仗著人多勢眾,對著一名四五十歲的枯瘦高挑,膚色古銅的漢子施加折磨。這般情景就算換作別人都會激起滿腔怒火,可惜自己隻有兩人,勝算渺茫,唯有靜觀其變,伺機出手施救。看著身邊的李嘯雲他胸口起伏不定,隱有忿恚,他臉上更是一陣煞白,目露紅赤,看上去十分的可怕,那裏還是自己平常見到他的那副沉穩冷靜模樣,全然被此情此景激得判若兩人,連自己都感覺可怕,生怕他因而變得衝動莽撞,失去理智,好心柔聲地喊道:“雲,你你怎麼了?”

李嘯雲眼眶裏似有淚光閃爍,在他竭力強抑之下沒有立即流下來,對沈凝的話充耳不聞,目不轉睛地看著下麵屋子的院內正在發生的一切,沈凝再怎麼不明白都能看出下麵正在受辱,遭人毒手正是他日思月想,心裏牽掛的親人,就算換作任何人親眼見到這般情景也會為之呈現出野獸般的本性。

自己心痛如絞地目睹這一切,尚未傷心痛徹之時要讓李嘯雲先冷靜下來,否則依他的脾氣定會奮不顧身衝下去,後果定是不堪設想,生怕他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沒有半點清醒的理性,連忙雙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溫言勸道:“雲你此時下去亦於事無補,還是先避一避,免得讓他們發現了你。”

李嘯雲整個人就像見到死敵對頭的猛獸,渾身上下都處於一種顫栗,氣得簌簌發抖,連牙關都在格格作響,沈凝使出吃奶的勁緊拉住他不放,不想他隻為一時痛快而追悔莫及。

李嘯雲轉過頭來盯著她看,那雙紅赤充血的眼睛裏充滿著忿恨和氣怒,冷冷地道:“你放開。”沈凝說什麼也不會放手鬆開,反而吃力地將他拉回草叢中,隱沒住身影,免得讓下麵的人發現他們。

下麵傳來那群人的譏笑和辱罵,斷斷續續地能聽清楚幾句:“隻要你親口說出我們要的秘密,我們兄弟之間既往不咎,還可以重歸於好,仍是一家。”問話那人衣著華貴,體態一副養尊處優模樣,一看倒說不出的和睦親切,可他的不苟言笑卻令人感到一種陰寒,周圍的人唯他是從一樣,好像都是在此人的仰仗下顯得神氣十足,問得是那麼平淡無奇,與他相對之人,萎頓地耷拉著頭,身子搖晃不穩,在兩個健壯大漢的押攜下勉強站著,搖搖欲墜,直叫人心裏一凜,感到痛惜。

“李法華,你你說這般話不怕天打雷劈麼?我幾時更名易姓?”那個在眾人的威逼之下仍是骨氣硬朗,隻是被他們折磨得有氣無力,嘴上還是得理不饒人地反駁。李法華正是錢塘知縣,在此李劉集上也算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李家都唯他馬首是瞻,誰讓七位老爺中,仍然健在的老七膝下出了這麼一位光大門楣,出人頭地的人物,誰不趨之若鶩,那必定是與整個李家為難,這些都是李嘯雲再眼熟不過的長輩,卻又是逼得自己一家無路可走的冤家對頭,沒想到這位身為朝廷官府中人居然仗著自己的權力和地位在此欺淩自己一家,實在恨滿難言。

李法華笑容可掬地眯著雙眼,顯得自己很有修養,免得在眾位兄弟麵前失了身份,不動聲色地又道:“你不識大體,目無親友,以前本以為還有一絲兄弟情誼,念在一脈相承,大家對你還抱有回心轉意的妄想,卻不料你執迷不悟,不知你受到那個賤人的什麼蠱惑,居然不顧同胞感情,獨出分裂,擅自做主,這些可有假話,大家眼明心鑒,可有說你假話,這些都可以暫且不提,畢竟各自為家,心生異象,不可同日而語,隻要你告訴我們那錢樾當年在這錢塘江當王時遺留下的寶藏所在,我們都對你還有重歸於好的意向,切實付諸行動所打動,以往所作所為都既往不咎,我在此還恭敬你為整個李家的二哥,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