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發生的事我還記得一些。大概是五年級開學第一天的清晨,細雨霏霏,我和許蕾共撐一把雨傘走進學校。忽然從後麵衝上來一個人,把許蕾按倒在泥濘的操場上。等我反應過來一看,正是蘇可曼。她騎在許蕾身上,不停地揮舞著拳頭,但許蕾沒還手。周圍的同學把她們拉開,她仍不依不饒,後來許蕾好像說了些什麼,她才哭喊著跑開了。
許蕾具體說了些什麼?
你給我出了個難題啊!算起來,都是17年前發生的事了,許蕾當時說了什麼,我還怎麼可能記得住……啊!等一等,我隱約記得好像提到了“公園”這個詞。
我不敢完全確定,畢竟時間太久了。
你剛才說蘇可曼是你的同事?她那樣惡劣品質的人,居然也能當上老師,真是誤人子弟啊!
我得去開會了,就談到這裏好嗎?
張磊,虎石鎮出租車司機,蘇可曼的小學同學,鄰居
哥們兒,你沒看我正忙著嗎?要出車了,聽不懂嗎?什麼,你要打車繞鎮子中跑一圈?好吧,真拿你沒辦法,但車費一分不能少。
你想問有關蘇可曼小時候的事?
那可太多了,恐怕繞鎮子跑一天我也講不完。哦,要說特別的事情,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雪寶寶”。嗬嗬,你聽錯了,不是海綿寶寶,我指的是那年寒假堆起來的大雪人。
雪人有什麼特別的?那是耗費我們一整天時間堆起來的,小朋友們都很喜歡她,可哪承想第二天清晨,雪人的腦袋被人用鐵鍬砍掉了。我當時通過插在雪人上的鐵鍬,推斷出“凶手”是蘇可曼,因為那把鍬就是她家的。
在我小時候的印象裏,蘇可曼不像能幹那種缺德事的人,但在之後不久,她又接二連三地幹了很多這樣的缺德事,她像是變了個人。什麼,這些你都知道了,那你還來問我幹嗎?
公園?什麼公園?哦,我知道了,你指的是我們家附近的那個小公園。可是,我不記得在那兒發生過特別的事啊。
柏芳,虎石鎮中心醫院護士,蘇可曼的小學同學,鄰居
蘇可曼和許蕾?
是的,我看過新聞報道,得知那件事我很震驚。我初中畢業上了衛校,雖然和她倆已有13年沒見麵,但新聞報道的那件事,又讓我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嗯,我們是小學同學,而且我家的老房子緊挨著她們的四合院,所以經常在一起玩。
不過說老實話,我並不太喜歡和她倆一起玩,因為我學習不好,總覺得和她倆在一起有壓力似的。那個時候,老師和家長不都是以學習好壞作為評定標準嗎?她倆也很在意學習好壞,特別是許蕾!
許蕾每次考試總是比蘇可曼低幾分,她好像很惱火,但絕不會在蘇可曼麵前表現出來。我覺得她在暗暗較勁,試圖超越蘇可曼。這可不是我在胡亂猜測,因為有一次期中考試後,她曾這樣跟我說:“等著吧,我遲早會超過你!”
她指的“你”,當然不是我,而是蘇可曼。但在我的記憶裏,之後連續幾次考試,她都沒考過蘇可曼。或許,這讓她更加惱火了。是啊,我現在也難以想象,許蕾那麼小的年紀,怎麼會有那麼強烈的好勝心。
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正如我剛才所說,許蕾在暗暗較勁,蘇可曼應該並不知道。從表麵看,她倆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我們家附近的小公園?
你怎麼知道我們經常去那裏玩?那座小公園,給我的童年帶來很多樂趣,在裏麵跳皮筋兒,捉迷藏,丟沙包,勒樹葉……哎,那些好玩的遊戲,仿佛就剛剛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