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夫人唱的是《釵頭鳳》還是《擷芳詞》呢?”一個文質彬彬略帶醉意的書生問道。
那夫人抬頭打量醉書生,一言不發,隻是繼續唱。
嶽州沁水城的春季總是那麼短,北方嘛,即使天氣冷也還是有人來柳家麵館討一碗麵。夫人已年過三旬但半老徐娘風韻猶存,歲月在她臉上隻是增加了幾分嫵媚。
“好傲慢的女子。”一旁喝酒的年輕男子問另一個中年男子:“這人誰啊?”
“她你都不知道?”那中年男子抬頭看看房梁。
“你倒是說啊!”
“不好意思,口水流下來了。嗬嗬。一見到她就止不住口水。咳,想想都後悔,當年老子我隻要攢夠五十兩就能見到她了。說來也巧,年輕時不得見,老了老了倒是隨便看了。”
“她到底是誰啊?”年輕男子更急躁了。”
“想我大景朝開國近百年,高祖文治武功平定天下,後仁宗文宗休養生息,輕徭薄賦;武帝,襄帝開疆拓土。到了當今皇上英明神武,三十年來歌舞升平,百姓安居樂業,而這富貴溫柔鄉中屬揚州最美,歌舞商女,文人雅士多會於揚州。”
“我知道,當年有揚州八豔名震天下,想見一麵都要五十兩。啊?這婦人是......”
“不錯,她就是揚州八豔之四,四妹馬湘蘭。”
“好家夥!那麼大角,來這苦寒之地作甚?”
“商女,年久色衰啊,想當年八豔名震一時,但誰不是靠臉吃飯,真有才學早就脫離風月嫁個好人家算了.”
“那馬湘蘭嫁的是?”年輕男子話音未落麵館西邊便叫了起來。
“再來三碗,炮仗麵。”
“來了。”一個大肚子胖師傅端著兩碗麵,上麵冒著火焰。後麵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也托著一碗,細長的臉柳葉彎眉,要不是有個高高的鼻梁還真把他當成美女了。
“來了,二位客官。你們的三碗炮仗麵。”胖師傅滿臉堆笑,回頭對那個少年說:“小雲,你四姨母在唱詞,你去吹個伴奏也讓客人樂嗬樂嗬。”
小雲拿出玉簫,站在馬湘蘭旁邊吹起了釵頭鳳的曲子。那醉書生見狀也不去搭話自行回去喝酒了。
“這便是馬湘蘭的丈夫,人稱炮仗麵王——柳大富。”中年男子對年輕男子說。
“啊!就他,長得像水缸似得。虧了真虧了。”年輕男子連連搖頭咂舌。
“你有知道什麼。柳大富可是曾經神威營司空門下的大廚,做出的麵不是給一般人吃的,那是給煉火士吃的。好像有什麼內部不和才出來獨自開館。至於馬湘蘭,他們二人早在十五年前就成婚了,那時正是柳大富風光的時候。”
“煉火士!是神威營的煉火士!”年輕男子驚歎道。“高祖皇帝手下第一大將司空神威的後代?整個嶽州何人不知,我爺爺還在神威營當過煉火士,我也準備參加兩年後的神威營比武選拔大會呢。如果他不失寵就好了,我還能求求他呢。”
二人說罷,李雲來湊熱鬧。
“這位大哥,我姓李名雲字禦逍。是這個店的夥計兼首席樂師,敢問你們說的神威營是不是嶽陽城的那個?”
“這位小哥,字玉簫,就是你手中的嗎?”年輕男子看著李雲手中的玉簫笑道:“我姓刑名通字裕安,神威營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那是嶽州第一煉火門派,掌門司空璉是當今聖上禦賜天子門生,他爹司空戰是先皇的故友封三千歲司空一族從開國至現在一直威名顯赫能人輩出,小哥你連這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