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五年後。
孤雲峰依然聳立,五年的歲月,在它的身上,並沒有留下太多痕跡。
甚至,山下石壁上,曾經被大魔頭林雲刻上的“妄稱天道,縮頭烏龜。怯懦避戰,貽笑江湖”十六個大字依然隱約可辨,隻是深深的筆畫裏麵,已經長滿了綠色的苔蘚之類。
可是,這時候,任誰來看這十六個字,都隻會嘲笑當日林雲的不自量力,而不敢對天道盟有絲毫不敬和非議。
孤雲峰上,兩男一女剛剛上山,卻絲毫沒有一般的武林人士登上孤雲峰之後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的模樣,而是邊走邊談笑自如,這天下聞名的武林聖地,根本不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威壓。
“於大哥,這趟去拜會武當山,慶祝武當掌教‘無憑道人’的壽辰,你可是大大露臉那!”
說話的是一個圓臉的少女,身著淡黃色衫子,笑起來臉上兩個酒窩煞是可愛。十二歲的年紀,原本就應當是這般青春活力,無須打扮便自有天然的神彩,是過了這年齡的女子,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再度找回的。
為首的那個少年也和她年齡相仿,卻一臉苦逼,歎息道:“我哪知道這老兒比劍輸了我,居然當場布下了武當派的勞什子真武七截陣,說要替我爹試試我的修為!特麼的輪得到他來試麼?這倒好,贏是贏了,回頭我那越來越古板的老爹一定又怪我什麼鋒芒太露啊,什麼不懂的尊老敬賢啊,頭疼!”
另一個男性少年也笑道:“於大哥得便宜賣乖啊!你別看於伯伯每次都對你很嚴厲,實際上,他心裏可得意著呢!十三歲就技壓武當掌教的兒子,普天之下,誰不是羨慕得要死?”
嘿嘿!
於生笑笑,並不說話。爹娘對自己的寵溺,那當然還是自己最為清楚!
隻是最近讓他們一家,甚至整個天道盟十分擔憂的事情是,於雲鵬修煉謫仙功缺陷的問題,再一次擺在桌麵上,無法回避。
五年前,麥麗素煉化青木仙藤,加上無數種珍稀藥材,結合於雲鵬海外尋來的緋紅珊瑚,終於煉成靈丹,甚至丹成之日都降下小小雷劫!這些,都是事後大家反複思量,總結出來的結論。
這顆丹藥,使於雲鵬在這五年內,身體康健無病無災。
原以為,有五年的時間緩衝,事情會有更加可喜的進展,甚至可以一舉破解謫仙功的功法缺陷,讓於雲鵬能夠得以壽終正寢,至少活過百歲。
可五年匆匆而過,這個令大家期待的進展,始終沒有出現。
於生想到這件事,心中的得意和喜悅蕩然無存。
身為人子者,最痛苦的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若是再尋不到新的方法,那麼那個一直對自己明著嚴厲卻愛若珍寶的父親,恐怕不足五年,便要永遠離開自己。
到今年,老爹可還不到四十歲啊!
“於公子!”
身後有人呼喚,將於生的思路打斷,回頭望去,倒也認識,正是自己小時候便在蓬萊島上見到過的當時蓬萊島主程義,如今,已經如願以償,成為天道盟探海堂堂主,為天道盟鎮守東海,算得上是位高權重,平素裏倒也不在孤雲峰上。
於生登時眼前一亮,湊過去不失恭敬地打了個招呼,迫不及待地詢問道:“程伯伯,此次回返孤雲峰,可是有什麼新的發現?”
“於公子慧眼如炬,瞞不過你!的確是海上有些新進展,咱們進去說?”
孤雲峰議會廳內,因為探海堂主的回歸,召開高層會議,以於雲鵬為首的三位盟主齊齊在座。
“程堂主,這些年辛苦了!”
看到程義和兒子一起回來,於雲鵬當然不會先去問候兒子此行武當的事,那會寒了老部下的心。
程義連忙拱手道:“盟主客氣!老程逍遙海上,********隻是辦好分內的差事,比不了盟主日理萬機,在盟主麵前,當不起辛苦二字!”
客套話說完,程義麵色肅穆,不待於雲鵬發問,便沉聲道:“稟盟主,最近我屬下最大的一艘巨艦‘天道號’,從東海出發,曆時兩年多,終於再次傳來了消息。”
哦?
於雲鵬也不禁微微動容,關於天道號這艘巨艦,他是知道的,製成時便轟動一時,總長度達到了史無前例的六十多米,氣勢恢宏,用料精良。
早在兩年多以前,天道號承載著進一步探索深海的任務,從東海出發,自此一去不回。
原本以為這船以及上麵的數百精銳水手都早已遇難,卻不想今日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