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工第一天,產出的鹽就堆成了一個小山丘。到第五天,儼然就是一座正兒八經的山了。
村民們有想拿一點回去用的,被魯仲連抓住好一頓訓,並開始派人專門負責鹽山的夜間守衛。
村民們有點不服氣:“不就是一點破鹽嘛,至於這麼緊張嗎?”
“破鹽?”魯仲連這下可怒了,拿出私人禁止私造私售鹽的通告來。大家這下可傻眼了,別的東西可以不怕,這官府的命令要是觸犯了,那可是要殺頭的啊!
不論什麼人,今後想吃鹽一律拿錢來買,好在價錢不貴,一文錢一大碗,夠吃好久了。魯仲連特意叮囑說這是內部價,往外賣得要兩文錢,還不包括運費。一副誇張的表情,好像村民們買鹽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說實話魯仲連的話村民們根本沒聽懂,但是每天有十文錢進賬,這一文丟也就丟了,不算什麼,大家也就沒在乎。
淳於髡在第六天的時候終於回來了,一陣熱火朝天,一座鹽山被搬的幹幹淨淨。這些鹽去哪了村民們並不關心,隻知道自己幹出來的這點成績拿去國外換糧食換金子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激動,幹勁也足了不少。
魯仲連的鹽場就這麼開了起來,有條不紊地運轉著。淳於髡每隔一陣子就來一趟,似乎每次都很激動,總是重複著那一句話:“沒想到這些鹽這麼暢銷!”
每次聽到這句話,魯仲連總會給在鹽場幹活的村民們改善一下夥食,於是村民們漸漸養成了一個壞習慣:隻要淳於髡來就不自覺地唾液分泌加速。
這樣平靜而快樂的日子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一天,被一批不速之客打亂。
這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據守夜的兩個小夥子牛二、耿三回憶,他們兩個後半夜都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就被人綁了起來。來的是一夥強盜,為首的一個看起來已經上了年歲,圈臉胡,待人還算和氣。在留下了寫著字的竹簡之後,這夥人便拿了不少鹽走了。
魯仲連拿過竹簡看了看,上麵寫著:盜亦有道,隻搶官商不搶民,落款是“盜蹠”兩字。竹簡上的字頗為大氣,一看便是出自豪強之手。
“盜蹠?”一個中年鹽工湊了過來,讀到落款兩個字的時候顯得有些激動,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你認識這個人?”魯仲連回頭問他。
“倒是不認識,但是這人的大名卻聽的很多。”中年鹽工回稟道,接著便講起了盜蹠的故事。
這盜蹠原是魯國貴族,因不滿大夫士族對奴隸的壓迫,結果帶著一夥奴隸造起了反。盜蹠的隊伍迅速就壯大了起來,從開始的幾百人很快發展到數萬,連官軍都不是他們的對手。這批人四處攻占,每到一處便殺死貴族商人,將他們的財物分給生活最窮苦的百姓。
後來在各個諸侯國的聯合絞殺下,盜蹠的起義軍最終被剿滅了,盜蹠本人最後下落不明。
“沒想到還是個起義軍領袖。”魯仲連聽完中年鹽工的介紹,感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