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順聞言，身上一鬆，腦袋瞬間就喪氣的耷拉下去。
“但是，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田沒了，也不一定是壞事啊！”
張順抬眼看看舒辰彥，苦笑著搖搖頭，“道長，你別安慰我了，我們家世代務農，沒了田，還能幹嘛？”
“這可不好說，你不就來參軍了嗎？參軍了，你可後悔？”
“不！”，張順一下子抬起頭，“我不後悔，參軍比當長工好，有軍餉，還能保家安邦！”
舒辰彥看著他非常欣慰的點點頭，“好小夥兒，務農不怕稅，參軍敢擔當，我大淵有你這樣的兒郎，何愁國不興盛、民不安康！”
張順聞言，開心的大笑兩聲，“道長，瞧你這口氣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丞相呢！”
舒辰彥：......
青陽勳用細長的手指扶著額頭，努力掩蓋滿臉的笑意，半晌之後，他輕聲對舒辰彥說道：
“好了，道長，先回吧，張順求土地公，便讓他求吧，也許真的很靈驗呢！”
舒辰彥笑笑，站起身，稍稍拍了一下身上的土，然後彎下腰，用左手拍了拍張順的肩膀。
“好孩子，你所求皆為你該得，你會心想事成的！”
然後對他行了個道家禮，轉身跟著青陽勳離開。
“謝道長吉言！”，張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輕笑著回應了一句。
從土地廟出來，舒辰彥麵朝天空，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展了一下雙臂，舒展了一下筋骨。
他緩慢悠長的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睛，眼神堅定而有光。
“雲燦，這世間六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也許你我之間的別離，已然是世間最不苦的一種了！”
青陽勳抬起手輕捏了一下舒辰彥的肩，“我們雖苦，但終歸苦的有希望，至少不必求土地公！”
舒辰彥笑笑，握住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忽而語氣一變，側身對他言辭決絕的說道：
“不許讓張順去北疆，讓他再服役兩年，等長大些，就放他平安返鄉！”
“是！丞相大人！”，青陽勳乖巧又聽話地點點頭！
兩人肩並肩，一邊閑聊，一邊朝大營後的莊子走去。
“朝廷雖有農租稅，但是對於家中勞力不足或有隱疾的，也有撫恤詔令，搞不好這千葉縣有些官員又屍位素餐了！”
“那敢問土地公，打算怎麼顯靈呢？”，青陽勳眼帶微笑地說道。
舒辰彥正兒八經地想想，開口道：
“這樣的人家應該不會隻有一兩個，農業為國之根本，農民的福祉曆來是國之大計，內史大司農薛大人還算盡心，隻是現在看來，光是盡心還不夠！”
“看樣子，丞相大人要開大了？”，青陽勳笑著輕勾了一下舒辰彥的下巴。
舒辰彥臉微紅，低頭淺笑，此事確實需要好好想想。
“雲燦，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如此次北邊真要一戰，我必舉全國之力支持你，但如有可能不戰，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子檀，放心，我軍中能戰之人，從來都不是好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