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舒丞相這一招占盡先機,太子他恐怕......!”,青陽勳的另一個右先鋒副將郝武,明顯比那暴躁的張響冷靜的多,他知道自家爺現在在乎的不是自己的處境,而是擔心宮中的太子。
“那畢竟是太子,諒他舒辰彥也不敢怎樣!”,青陽勳冷聲說道,分不清是說給郝武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青陽勳不知道的是,此時與他隻有一牆之隔的皇宮內院中,宣武皇帝生前的貼身內侍官張謙,正頭冒細汗的跟羽林禁軍統領姚之傑周旋!
“姚統領,皇上生前待你不薄啊,他信你,重用你,把整個宣陵皇城都交給你,如此皇恩浩蕩,你就這樣回報?”,張謙的聲音一夜便老了許多,既酸澀,又無奈!
姚之傑紅著眼,先抬頭朝空中抱拳施禮,然後低聲回道:
“先帝大恩,姚之傑半分不敢相忘,可是內侍官,我姚家老小,這羽林禁軍上下,還是要活啊!”
“姚統領,你糊塗啊!皇上欽定太子繼位,還封了敬王為攝政王,那敬王爺你是見過的,人中龍鳳一般的人物,隻要將這遺詔交到王爺手中,保證了遺詔的安全,待大喪禮一過,新帝順利繼位,你就是第一大功臣,太子和攝政王是絕不會虧待你的啊!!”
“內侍官!你才真是老糊塗了,說句大不敬的話,你真以為現在這皇宮內院還是青陽家的地盤嗎?!”
“放肆!你這話可意同謀反!”,張謙紅著眼握著拳,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無法控製語氣中的怒火滔天!
“張內侍,你我侍奉先帝左右多年,看著這些年的情誼,你聽我一句勸吧,太子已經被軟禁,沒有丞相發話,他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出來,仁貴妃縱有三軍相助,可遠水救不了近火,敬王爺縱使天人之姿,但是離開邊疆,也不過孤家寡人一個!”
張謙兩行清淚滑到嘴角,顫顫悠悠抬起手搭到姚之傑的肩頭:
“姚統領,聽老奴一言,今日,隻要你能站在皇上和太子這一邊,丞相他也同樣遠水救不了近火,太子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姚之傑深吸一口氣,將張謙的手從自己的肩上拉了下來,他穩了穩心神,開口道:
“失禮了,內侍官,這大淵朝的法度、皇權皆由丞相,丞相之命不可違,違者淩遲滅族、不得好死!你就別為難我了,交出來吧!”
“嗬嗬嗬嗬嗬~~~~”,張謙滿麵通紅的仰頭輕笑,那笑聲中全是悲涼和憤慨,先帝屍骨未寒,堂堂天子,卻憋屈的被下臣如此蹂躪,怎能不唏噓!
“姚統領,你們打算如何處置先帝的遺詔?!”
“丞相說,遺詔拿到,交給他就行!”
“哦?那丞相有沒有說,要把老奴怎麼處置?賜毒酒?還是三尺白綾?”
“丞相說,內侍官侍奉先帝一生,勞苦功高,特令為先帝守靈!內侍官,丞相特別讓末將轉達,先帝這最後一程,張內侍可不能殿前失儀!”
聽了這句話,張謙整個人腿一軟,跪坐到了地上,仿佛是從腹腔中衝出的一股力氣,他旁若無人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先帝啊!~~~張謙無能啊!!無能啊~~~”
他哭的淒厲,姚之傑卻無意耽擱,直接上手在他身上一陣摸索,沒兩下就摸出一個明黃色卷軸,卷軸精致細長,綁帶成結,還有皇家印泥加持封印,姚之傑麵色一鬆,將卷軸小心放進袖口,便轉身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