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耶宏闌身死的那一刻,也被剛剛抵達那裏的石辰看在眼中,那些勸說蘇耶蒼娜的話語,他也聽在耳中。
雖然他對蘇耶蒼娜的堅定和選擇都有著絕對的信任,但卻沒想到罪大惡極甚至可以說已經偏執到了瘋狂的蘇耶宏闌最終卻是會做出這種主動放棄生命的選擇,選擇用自己的死,來換取自己女兒那並不確定的未來。
對於蘇耶宏闌,石辰自然沒有好的觀感,若是有機會,他也不介意親手殺死他,但既然人已經死了,他也不便再做些什麼。
唯一能夠確認的是,蘇耶宏闌死時雖然帶著笑,但最後那番話卻是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悔恨和悵然。
也許蘇耶呂明的死,雖然不是蘇耶宏闌計劃之中,卻間接是他所導致的,而這,也是他紮在他心頭一輩子的刺,至死也難以消除,才會希望在同樣辜負過的女兒身上尋找些許慰藉和救贖。
在做出那番通告後,礙於蘇耶宏闌的死去,和反物質導彈威懾,黑石軍區在一小部分負隅頑抗的狂熱分子被擊斃後,很快選擇了無條件投降。
帝國的殘存的艦隊原本便已經對這個一度陷入瘋狂的戰場退避千裏,在眼見赫利俄斯號被聯邦入侵控製後,便在沉默聲駛入了星海的深處。
他們中很多都是各路藩王的私軍,既然沒能完成這場戰爭的初衷,那麼在絕對死亡的威脅下,自然沒有與聯邦死磕的打算,同時還要盡快回歸封地,拿出一個應對這個令人絕望信息的章程,同時也要看看那位皇帝陛下對此次事件的應對。
因為就連他們也不知道,在這場戰爭中同樣損失慘重的聯邦,會不會在得到赫利俄斯號後,繼續完成蘇耶宏闌那個戰爭瘋子未完的舉措。
甚至就連很大一部分沉靜在勝利喜悅和劫後餘生雙重複雜情緒中的聯邦戰士都有些不能確定這一幕會不會發生。然而隻有石辰和蘇耶蒼娜以及那些熟悉他們的人知道,隻要他們還存在,就永遠不會允許這一幕的出現。
赫利俄斯號的交接方麵,有著蘇耶蒼娜的存在,並沒有發生更多的流血衝突,艦組人員和殘存的黑石軍官們被押解下去,而蘇耶蒼娜則抱著他父親的遺體進了原本用於逃生的小型飛船,開著那艘飛船,孤獨的消逝在了星海裏。
如果沒有料錯,她將帶著蘇耶宏闌的遺體去往黑石燕回崖下。那裏埋葬著給予過她親情的大伯蘇耶呂明,埋葬著給予過她榮耀的祖父蘇耶鴻圖,也將埋葬給予過她絕望的父親蘇耶宏闌,同時埋葬的,還有黑石蘇耶氏已經逝去的曆史。
整個過程中,負責交接事宜的聯邦軍官雖然有些為難,卻很識趣的沒有阻攔,石辰原本想要在她臨走說些安慰的話語,但直到她沉默消失在視野中。他卻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黑石蘇耶氏的悲劇,從蘇耶西斯對戰爭的動搖,選擇去往地球的那一刻便已經注定了。
蘇耶西斯的死,醞釀了蘇耶鴻圖的反叛。而他的反叛之舉,也注定讓他乃至整個黑石蘇耶氏一輩子都隻能成為在星海中來回掙紮卻沒有歸宿的擺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