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尊眉心緊擰,略有不解的挑了挑眉梢。
鬼影衛解釋道:“屬下到的時候,四皇城城主已然因產後血崩過世了,這是剛剛產下的嬰兒。”
蕭尊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了一抹傷痛,沉默了片刻,還是接過了那個孩子。
這便是葉紅櫻與那個人的孩子嗎?
這便是命定的下一任四皇城城主嗎?
蕭尊的身旁跟著一個小小少年,正是年僅六歲的烈王蕭燁。
小小年紀便一身霸氣,卻渾身充斥著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陰鬱沉悶。
方才那一聲石破天驚的嬰孩啼哭,如一道清泉注入他的心間,讓他有片刻的晃神,腦中不再充斥著殺戮,閃過一瞬清明。
此刻他看著蕭尊懷中的那個嬰孩,竟有種奇異的微妙。
隻片刻間,蕭尊便在心下有了權衡,陰險的一笑,朗聲道:“四皇城的少主,朕便帶走了!這天下總有一天是朕的,朕倒要看看,你們四皇城能硬到什麼時候!”
說完,不等四大長老反應,便全軍撤離。
青龍長老聞言大驚失色,匆匆帶人趕往城主的住所,看到的便是一室的慘狀。
城主滿身是血的躺在榻上,而林管家的夫人也倒在了血泊中。
下人檢查後來報:“稟長老,城主是因產後血崩離世的,林夫人則是被一刀斃命,屋內並沒有發現少主的身影,紅姑也不見了,奇怪的是……林夫人前幾天剛生下的二丫頭也不見了。”
青龍長老身側的手狠狠地握拳,眉心擰成了結,咬牙咽下了心中的怒氣,悲痛的閉上雙眼,啞聲道:“厚葬城主。”
少主,果然被狗皇帝抱走了嗎?
若少主在狗皇帝手中,那麼將是他收複四皇城最大的一張王牌!
紅姑跌跌撞撞,日夜兼程,半月有餘,竟走到了京都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她要在京都城中隱姓埋名,將少主撫養長大。
奈何年歲已高,半月來又以血養著少主,身體早已支撐不住,終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倒在了路邊。
夜,是那樣的靜,深夜的京都城已陷入了沉睡。
一名仆婦挽著竹筐步履匆匆,在路過某處街口時,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她循著聲音走到跟前,才發現早已斷了氣的紅姑,以及被她緊緊護在懷中的嬰孩。
也不知哭了多久,嬰孩的小臉已經微微泛了紫,聲音細細弱弱的,眼見著是要不行了。
仆婦本不想多管閑事,扭頭便走,可沒走兩步,嬰孩嬌滴滴的哭聲如死死攥著她的心弦,讓她再也邁不出一步。
她一咬牙一跺腳,轉身回到紅姑的跟前,蹲下身將嬰孩抱了起來,嘴裏嘟囔道:“被我碰見了,我總不好見死不救,老姐們兒,你便安心去吧!這孩子……”她低下頭看了眼一個勁兒往她懷裏拱的嬰孩,咬了咬牙說道:“我會給她口吃的!”
仆婦隨意掀了掀嬰孩的繈褓,想看一眼是男孩還是女孩,卻意外的在繈褓的內側看到了一個用血書寫的名字:
葉離凰。
仆婦微微蹙了蹙眉,又匆匆衝紅姑拜了拜,便挽起竹筐離開了。
過了兩條街,她的身影進了一座深宅大院的後門。
夜色籠罩下,這座深宅大院的前門上赫然掛著一個牌匾,上麵寫著恢弘大氣,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烈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