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歐陽清溪腦袋撞在一根橫在水的樹幹上,接著身子被樹枝攔在河裏,河水一推又將他溺在水裏。歐陽清溪的雙手拚命在水裏揮動幾下終於抓到一根樹枝將身子提出水麵。歐陽清溪眉頭一皺:剛才他在水裏好像碰到了……。歐陽清溪連忙伸出右手到水裏摸索,終於他抓到了布料!歐陽清溪心中一喜連忙移過去右手將遺體抱出水麵,借著月光一看果真是張菁菁遺體。歐陽清溪星目又是眼淚漣漣,緊緊抱著張菁菁的遺體死也不願鬆開。
這時,追兵已然循著血跡搜到大榕樹下麵。歐陽清溪心跳不由急促起來,尋了一處枝繁葉茂的河邊小樹躲在下麵。追兵到了血跡拐彎之處停了下來,歐陽清溪認得他們正是禦林軍。一名侍衛道:“大人,他們向樹林裏麵逃去了。”那位禦林軍隊長道:“他們定是發現了血跡,所以拐彎進去了。”“大人英明!”眾侍衛均不忘搶拍馬屁同時道。禦林軍隊長道:“追!”早有兩人準備好了,一聽到隊長下命令立刻就串出去尋著血跡而去。過得片刻一人驚呼道:“大人,他們把針拔了出來,還包紮了傷口。”又一人驚呼道:“大人血跡斷了。”那位隊長立刻搶上前去,看見歐陽清溪布下的迷局:地上有一小灘血,還有一塊裹了血的白布,那支針已經被侍衛交給隊長了。隊長雙目緊緊盯著地麵掃了好幾遍想了一會方道:“他們能逃得這麼快,看來那人傷得並不是很重。”“恩!”眾士兵點頭應道。“為今之計隻有分散開來成一條直線搜過去。”“大人英明!”這時,三名京都門仙士也駕馭法寶飛下來,禦林軍隊長立刻向三人報告和他的想法。其中一位仙士見此情形雙眉一皺,一雙鷹眼閃著閃閃精光,看上去是在想事情。過了好一會,那仙士才對禦林軍隊長道:“你們重點搜查這一帶,稍後我增派其他小隊過來。”“是!”禦林軍隊長領命而去,十數位禦林軍拉成一子長龍橫著搜了過去。那仙士又道:“我們回去向相爺報告吧。”三人駕著法寶化作三道遁光急速朝臨安城飛去。
歐陽清溪遠遠聽得他們的對話終於放心下來,他心神這一鬆懈立刻感覺到冰冷刺骨。雖然已到四月中旬天氣轉暖,但是夜裏還是極為寒冷的。此刻已經是醜時,也是夜裏最冰寒時刻。歐陽清溪覺得掉進了冰窟裏麵,冷得牙齒咯吱咯吱直打哆嗦。此時禦林軍尚未走很遠,歐陽清溪害怕他們聽到於是把頭也溺到水裏。好一會兒他才敢冒出水麵瞧瞧,但見追兵終於走遠了,歐陽清溪才敢抱著張菁菁遺體爬上岸來。
歐陽清溪被冰冷的河水濕透再經深夜寒風一吹全身上下無不瑟瑟發抖,四肢更是凍得僵硬疼痛。歐陽清溪也不知道該怎麼取暖,也不能在此處呆著,他隻好將遺體背上沿著河流繼續往南行走。大約走了一刻鍾,歐陽清溪背負重物用盡全力行走身子竟慢慢暖起來。歐陽清溪腳步靈活起來走得更快心道:“隻要我走得越遠,他們就越難找到我的蹤跡,這樣就能逃掉了。”
卻不知是什麼精神支撐著這個文弱書生,歐陽清溪一路狂奔也不知走了多遠。過了一個時辰東方魚白顯露出來,歐陽清溪雙腳累得一步一步拖著走。忽見一片綠油油的農田,農田邊上又一間破舊的小草屋,想來是農民用來守農田之用。歐陽清溪連忙走過去,草屋很舊,屋頂上的稻草已經發黃了,裏麵有一張木板小床落滿灰塵。歐陽清溪累的雙眼發朦,腦袋發暈隻想好好睡上一覺。他將張菁菁遺體放在裏麵,自己則睡在外麵。
歐陽清溪覺得過了好久好久,他微微有些意識但覺腳底一陣刺痛傳來。歐陽清溪一聲慘呼坐了起來,“啊!”身邊傳來驚嚇叫聲。他凝神一看隻見一位鄉下大嫂正拿著一條沾著血汙的白布,旁邊還有一盆血色熱水。大嫂拍了拍胸口笑道:“小兄弟,你醒了。”歐陽清溪明白是肯定是這位大嫂發現他睡在草屋才救到她家裏。歐陽清溪抬腿想看看腳底上的傷,哪知整條腿都酸痛不已,他不由一聲慘哼將腿放下。但見腳底上磨出了好多血泡,還有破了的傷口。歐陽清溪知道這是昨晚趕路造成的。
“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趕路的,造成這一腳的傷。”那位大嫂感慨道,又上來幫他擦洗傷口。歐陽清溪麵色尷尬訕訕道:“謝……謝謝大嫂。”歐陽清溪從未受過這樣的痛楚,就算是以前受傷大夫醫治時候也會放些止痛散。而現在鄉下人那裏懂得這些,歐陽清溪痛得齜牙咧嘴直冒冷汗。忽然他想起母親的遺體連忙問道:“大嫂,我母親……”歐陽清溪本想說:“我母親的遺體呢?”但忽然想起母親已死,他現在肯定是朝廷通緝犯,這麼說出去會把這位善良的大嫂給嚇壞的。
那位大嫂忽然掉下眼淚道:“小兄弟,你要節哀順變啊,你母親已經走了。”歐陽清溪一時沒聽明白皺著眉頭道:“走……走了?”鄉下人說話比較簡易說“人走了”就是人去世之意。大嫂也是愣了一會,看見歐陽清溪是書生打扮才想起來他應該聽不懂,又道:“你母親已經去世了。”歐陽清溪自然知道母親早已去世,但此刻經大嫂一提又想起母親生前對自己的千般疼愛,心中頓時無比難受淚如泉湧,抓住床上的被褥咬在嘴裏痛哭。大嫂看得傷心也默默陪之流淚。
“小翠,小翠!”屋外傳來一位男子雄渾的喊叫聲。大嫂抹了抹眼淚道:“孩子他爹回來了。”房間的木門開著歐陽清溪可以看到大堂,隻見一位大漢挑著一對籮筐進來,籮筐一頭挑著幾點剩菜一頭挑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看到大嫂立刻歡喜叫道:“娘,娘!”大嫂立刻跑過去將小女孩抱起來笑道:“我家小妞妞回來啦!”小女孩歡叫道:“娘,爹爹給我買了桂花糕。”大嫂笑道:“我家小妞妞最乖了,所以爹爹給你買最好吃的桂花糕啦。”小女孩從紙包裏拿出一塊遞到大嫂嘴邊嬌嬌笑道:“娘,給你一塊。”大嫂笑道:“娘不吃,還是小妞妞吃。”
大漢見到歐陽清溪醒來憨憨一笑就拉著大嫂到大堂後麵,歐陽清溪看不見的地方低低地說著什麼。歐陽清溪心道:“看樣子這位大叔是去集市賣菜去了,這樣的話他肯定得知我歐陽家的事情了。我還是不要連累他們。”歐陽清溪忽然想到母親臨終前說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不可不防。他心中一動:“難道他們竟是商量怎麼將送將官府?”歐陽清溪心中焦急他們在說什麼卻不想過去偷聽,心中下定恨主意:“等會他們一來,我就說要走。”
這時,大漢和抱著小女孩的大嫂都走進來,歐陽清溪心中頗為緊張。大漢淳樸的哈哈笑道:“小兄弟醒啦。”歐陽清溪急道:“我……”大漢麵色略顯尷尬道:“小兄弟,若是可以我能不能問你一句話?”歐陽清溪此時腦中清醒又時刻記著母親的臨終遺言,不由對這對夫婦時刻堤防。他本就是極聰明之人,大漢說了這一句話他就猜出了結果心中暗道:“來了,定是問明我是不是歐陽家的人,然後送交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