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伯也恍然道:“是呀,看我這老糊塗。”
話音剛落,雪雁已經把黛玉攙了過來。黛玉鶯聲叫道:“馮伯!”
馮伯忙答應道:“哎,姑娘呀。老爺終於把你盼回來啦!老爺在屋中盼你多時了,快進去吧!”
黛玉點頭道:“馮伯,讓雪雁陪我進去就行了。你與嬤嬤
兩年多未見了,還是快在一起敘敘家常吧!“
王嬤嬤聽罷不勝感激道:“到底是我們的姑娘會說話,處處為我們著想。”
雪雁陪著黛玉往前走了幾步,黛玉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裏不知所措的紫鵑又說道:“王嬤嬤,還是勞你費心給紫鵑安排一下住處吧,她來到咱們家一切都挺生疏的。”
王嬤嬤忙應聲道:“好呀,姑娘你就放心吧!”
紫鵑本來見他們彼此親熱稱呼一派其樂融融的樣子,正兀自感到尷尬,不成想黛玉卻想得如此周到,讓王嬤嬤親手給她安排住處,。心裏頓時升起了無限的感激,見黛玉已經和雪雁走遠,隻得在身後喊道:“多謝姑娘還想著紫鵑,可紫鵑隻想一門心思服侍姑娘。姑娘需要我時,隻管讓雪雁來叫我呀!”
雪雁扶著黛玉走進林如海的正屋,有兩個小丫頭幫忙打起珠簾子。一股藥香撲鼻而來,黛玉心頭悚然一驚,“莫不是爹爹又害了病,不成?”想及此處,不由加快腳步,奔到林如海的床前,果然見如海麵如白紙,氣息微弱。
黛玉立時感到如挨了當頭一棒,嬌聲叫著“爹爹”就撲到在床前,淚如雨下。
林如海躺在床上,隱隱聽到女兒的哭聲,這才睜開了一雙無神的眼睛,以手輕輕撫摸這黛玉的如瀑的青絲,緩緩勸道:“玉兒,玉兒,我們父女好不容易相見,女兒怎這般以淚洗麵呢?”
聽見爹爹溫婉的聲音,黛玉方漸漸止住悲聲。抬起淚眼望向爹爹的麵龐,隻見爹爹麵容憔悴無半點紅潤,眼眶深陷瞳孔無半點神韻,這分明是得了大病的征兆呀!遂抽抽嗒嗒地問道:“爹爹,您瞞得女兒好緊呀!為何病成這樣不喚女兒回來?為何在信中也不吐露半字?女兒不孝,爹爹病成這樣,卻不能在您身邊盡孝!”說著,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黛玉一時傷心無比,淚水便如那決堤的洪水一般。任林如海如何勸也不住,心知黛玉這一哭並非都是為了他,乃是鬱結了兩年多的悲哀苦痛無處哭訴,若日子再長久些恐怕在心知集結成病,倒不如一股腦地都將它倒出來為好。故而林如海也不再執意相勸,而是一任黛玉哭個痛快。隻以一雙寬大的手掌輕輕安撫著黛玉的後背。
一旁的雪雁先前還能勸上兩句,到後麵見黛玉哭得如此傷心,她也陪著哭起來,也直哭得肝腸寸斷,傷心不已。
約莫過了一頓飯的時間,黛玉的哭聲才漸漸小了。雪雁在旁連忙拭了淚水,緊走到黛玉身邊,扶住黛玉道:“姑娘,節哀吧!今日我們剛回來,就麵對老爺如此哭法,叫老爺臉上心上如何過得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