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趙長風看看時間，手機上顯示下午四點半，完全不耽誤麻將時間。
再次開台，大家熟悉了許多，語言豐富得不得了。
宋雷卯足了勁要報上次的一箭之仇，然而太過心急，上場就詐和一把。
劉小龍摸到一條便問下家的連心：“雞雞，你要不要？”
連心不以為忤，摸出三個幺雞說：“老子杠！拿過來，嘿嘿，多多益善。”杠完打一張二筒問：“奶奶，有人要沒？”
三人手裏都沒有二筒，宋雷接著摸起來一張八條，不知道如何形容這張牌，覺得像螃蟹，便唱道：“法海你不懂愛，雷峰塔要掉下來……”
連心牌技不佳，一邊看麵前的牌，一邊尋思這歌，一心難以兩用，本想說：“閉上你的櫻桃小嘴唇。”覺得有些繞口，應該省略一些詞語，遂刨心挖腹，大吼一聲：“閉上你的**！”長風三人互望一眼，說不出話來，幾秒鍾之後，哄堂大笑。
連心反應過來，太過省略，隻剩一頭一尾，連部位也發生挪移。大窘不已，用手遮住額頭，連說：“口誤，口誤！跳過，繼續。”
劉小龍假裝賭神，每個麻將都用拇指反複摸，每一個也摸不確定，再翻過來看，浪費許多時間。連心賭術太淺，但老天是公平的，賞給她賭運，以做彌補，再加上趙長風的指導，隔三差五便和一把大牌，興奮得手舞足蹈。
結果趙長風和劉小龍戰平，宋雷舊仇未報，又添新傷，再中一箭，輸掉200。連心先結晚飯賬，再付茶錢，一核算，倒貼35元。所以，賭徒最後都是輸家。
各人散去，連心叫住趙長風，說：“明天早上我陪你吃早飯吧。”
趙長風心中被小鹿撞入，搓搓手說：“好，好，求之不得。”
連心問：“吃什麼？”
趙長風說：“我懶得跑，學校門口吃麵條，你喜歡吃不？”
連心猶豫一下，說：“好。”
趙長風又失眠了，一夜思索連心話裏的“陪”字，然而不得要領。一直失眠到天亮。
連心的電話來得很早，大約在7點。
麵館的門開得更早，也許昨晚就沒關過，因為旁邊有個挺大的網吧，網吧裏上通宵的人不少，難免吃點宵夜。
趙長風要了一碗仔薑鴨仔麵，連心要了同樣的一碗。
趙長風問：“你也喜歡鴨仔麵？”
連心說：“你要什麼，我就要什麼好了，我有選擇性綜合症，懶得想。”
趙長風胃口大開，吃到一大半，發現連心正看著那麵，不知如何下口。說：“算了，你多半不喜歡，要不換一個？”
連心說：“不換，放心，我肚子很小的，你飽了我就飽了。”
看著別人吃自己喜歡吃而自己又吃不著的東西是一種折磨。但被人看著自己吃東西而別人不吃則更折磨。長風不忍心大家都受折磨，三兩下吃完，結完帳出來，發現天色尚早。
趙長風點燃一支煙，問連心：“你要來一支不？”
連心說：“拿來啊。”
趙長風將嘴裏的煙遞給連心，說：“哈哈哈……我也就這麼一問，你還真要啊？”
連心說：“請叫我漢子，哈哈哈……”說完抽一口，不但有模有樣，還沒有嗆著。
趙長風說：“你身上好香，這不是漢子的味道。”
連心說：“洗發水的味道，我從來不噴香水。”
趙長風又點燃一支煙，說：“你以前會抽？”
連心說：“不，你是組長，我得跟你混。”
趙長風說：“不要吧，我這人一身毛病，你學點好的行不？”
連心看著遠方，說：“我不覺得啊，人生苦短，太規矩了不爽。嗬嗬。”
趙長風說：“隨你。”
兩人暫時無語，等煙燃盡，並肩朝教室裏去。
之後趙長風四人連搓三晚麻將，宋雷一場也沒有贏，真是背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