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3)

南宮玨無奈之下命人新收拾了一個院子,兩人分居東西,誰也沒有踏足新房,兩個嬤嬤與她同住,貼身侍奉,從不假手於人,兩人除了對待她與南宮玨見麵的態度上過分嚴苛,待她卻是不錯。小柯也隨她去了將軍府,在他手下曆練。

夜裏做了噩夢,驚的一身冷汗,她驚悚起身,胸口猶自起伏不定,卻隱隱聽得幼兒哭聲,她忙披衣喊奶媽起來:“奶媽,菜芽哭了。”

屋內頓時一亮,方嬤嬤持燈披衣趕過來,內外室相隔之處墜了一溜的珍珠簾,被那燭光一映,明晃晃的看著眼花,照見旁邊紫檀多寶格上一個粉彩博古花瓶,她才記起不是在邵郡,也不是在藺暻那裏,一時茫然。方嬤嬤看她赤腳立在地上,忙問:“夫人,可有什麼吩咐。”

她才回神,呆愣道:“沒事。”轉身隻見黑漆嵌螺鈿花蝶紋架子床上輕如煙幕的芙蓉帳,亦不是她所熟悉的睡榻,方才記起是在將軍府,朝方姑揮了揮手:“去睡吧。”

方嬤嬤遲疑“唉”了一聲,見她背身躺下,為她掩好帳子,方才離去。

長夜漫漫,孤枕衾寒。

清晨,第一縷光找到黃花梨五屏風式蓮花纏枝紋鏡台上,錯綜紊亂的淡影,她坐在鏡台前梳妝,方嬤嬤和韓嬤嬤伺候她洗漱,忽聽窗下一聲輕叩,三長兩短,她拿了一支翡翠簪子蹙眉:“這裏的首飾總是不能讓我如意。”她望著鏡中的方嬤嬤笑道:“嬤嬤們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可是見過什麼精巧的發飾?”

方嬤嬤被她不軟不硬的一誇,神情頓悅,笑道:“不瞞夫人,老奴倒是見過一支若論精巧,當它如是。”

她驚訝挑眉:“哦?不知可有機會一觀。”韓嬤嬤道:“隻怕也隻能遠觀,那發飾是皇後的嫁妝,老奴先前當差見過一次,過幾日便是冊封大典,夫人巡禮也要去的。”

她驀然沒了興致,垂眼隻握著那簪子發愣,兩位嬤嬤意識自己說錯了話,隻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她才淡淡道:“你下去吧,讓我自己待會。”

兩人尷尬應了一聲。

待她出了內室,小彌才穩了心神將窗子打開,果見南宮玨立在窗下,眉頭微蹙,似在沉思,她嘻嘻笑了笑,側身立在一旁,他也是無奈一笑,撩了袍子跳進窗內。

室內無聲,清寂的一片,成婚以來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她一時倒有些局促,南宮玨低聲笑道:“分明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倒要越窗而入,賊人一般。”

小彌也忍不住笑,掉頭走到那鏡台前坐下,對著鏡中道:“小彌倒覺得極是有趣,極少見到將軍越窗的模樣。”

南宮玨見她一頭青絲泄下,忍不住上前掬了,握在掌中烏沉沉黑緞一般,一時情動,低頭輕吻,小彌頓時麵紅耳赤,手裏攥了一個絹花,輕輕的拽著上麵的細蕊,他見她鏡中模樣,側頭細細吻到她耳上,她身子一僵,終柔順靠到他胸前,他呼吸微急,從後麵環住她的腰,他聲音低低的,纏綿而清越:“小彌,我等了你這樣久。”

腦中一雙深邃的眼睛明滅而憤怒,深深的負罪感死死的攥住她的心,她什麼也不敢想,似是親赴戰場的決絕一般,回神攬上他頸,揚首吻他。

氣息交纏中,他猛地將她抱到鏡台上,撞得珠翠灑落一地,簌簌亂響,一聲聲敲著心髒,幾欲迸出來,衣衫滑落肩頭,帶著輕微的涼意,他吻得欲深,迷亂間忽聽一聲急亂尖叫:“將軍,不可!”

小彌受了驚嚇,猛地推開南宮玨,隻見兩位嬤嬤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盯著兩人,小彌羞得無地自容,忙將衣服掩上,方嬤嬤已經走過來請南宮玨出去:“將軍,這可不合規矩。”

南宮玨眸中情欲未退,自是氣急敗壞,猛然迸出冷意,似是寒刃一般,小彌身上的燥熱頓時退了大半,忙推他:“我晚些去找你。”南宮玨蹙眉一歎,拂袖而去。

爾後,小彌被兩位嬤嬤耳提麵命絮叨了所謂的種種規矩。

幾日後便是冊封皇後大典,聽聞冷烈為迎這位尊貴的王女特命人建造金琉殿,規格遠超太後的金闋宮,冬暖夏涼,四季如春,這位皇後喜歡梨花,便從邵郡移來數顆,梨花已過開花的季節,冷烈命人找來花匠,也不知使得什麼法子,一夜之間梨花開放,恍若春回,隻等冊封大典那日博美人一笑,殿內掘地為湖,種滿菡萏,一磚一瓦都極盡奢華,這樣不合祖製,太後一言不發,言官們竟也覺得合理,大典之前,需命婦們進宮見禮,冊封之後再行大禮,小彌亦在命婦之列,著了繁複的朝服,頭戴花冠與其他命婦前往金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