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了緩才推開他的手,看他一眼道:“沒事。”他目光卻直直落到她臉上,在蔥鬱的林中,眼眸顯得深不可測,深邃的眸中似有各種複雜迸出來,驚喜、痛楚以及憤怒,如一團火熊熊灼到她臉上,小彌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緊張道:“你……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話音未落,他將她推到樹上低頭重重吻下來,她驚嚇連連,頓時氣血上湧,熟悉而灼熱的氣息充斥胸腔,似是不能負重,忍不住仰頭承接他的重量,他撬開她的唇齒,肆意掠奪,他的吻熾烈而霸道,似是火一般焚燒、毀滅一切的狂熱,她心頭本還掙紮,終無力酥軟在他懷中,身體顫抖如蕊,才知心底卻也在這般渴望他,忍不住勾住他的脖頸回應他,他身子震了震,“哧”的扯開她的衫子,急切探進小衣,她呼吸愈急,雙手死死摳在他背上,指甲都掐進肉裏。
上空“呼啦”飛過一隻老鴉,嘎嘎刺耳,她身子猛然一顫,雙手推開他,抖著唇縮在樹幹上,勉勵開口:“你……”
他眸中尚有未滅的情欲,簇簇跳躍在眸中,他舉起手來,指間捏著她臉上戴著的那方麵具,在樹林裏折射著幽幽銀光,映著他漆黑的眉目,冷烈一字一句的從唇間吐出來:“玩夠了麼,看你現在你還往哪裏藏?”
小彌羞恨交加,低頭手忙腳亂的將衣服收拾好,抱起撿的枯枝悶頭就走,他喚了聲:“小彌。”上前來抓她,她氣得甩開他,大步跑回去。
藺暻卻不在屋裏,空空蕩蕩如初,她詫異的看了四周,才見凳上留了一張字條,大約意思是有事先走了,將枯枝放在那圓心低窪裏,天氣突然陰暗下來,突一陣急雨密密砸下來,她抬起頭來,門外已朦朧的一陣雨霧,取了打火石怎樣也點不著,餘光裏一個黑影出現在門口,手裏的打火石“啪”一聲竟將將枯枝點著了。
冷烈進了屋,唯見她一人,才道:“藺公子走了麼?”
屋內寂靜,隻聽外麵雨聲漸大,她捏著手裏的樹枝隻捏出汗來,火燃的大了,似是吸收了屋內所有水分,頓覺口幹舌燥,含糊“恩”了一聲。
他曲膝在火堆旁的馬劄上坐下,窄小的馬劄低低矮矮,他坐在那裏隻覺局促,距離卻驟然拉近,隔著跳躍的火苗,隻見他欺近的臉,小彌忍不住往後退了退,雨聲伴著燃燒的枯枝劈啪作響,屋內唯有寂靜。
冷烈看她一眼,問道:“餓不餓?”
小彌抬眼瞪他:“即便是餓了,你能變出來麼?”他隔著火焰對她微笑,她麵上被那火苗灼的炙熱,垂下眼不再看他。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披著雨披的人影氣喘籲籲的停在門口,他懷裏抱著朱漆的圓食盒,雨水滴滴答答從他臉前落下來,正是冷烈身邊的趙正,他道:“皇……不公子……飯送來了。”
小彌本拿著枯枝往火了送,聞言不由嗆了一聲,冷烈聲音淡淡的:“送進來吧。”
趙正“唉”了一聲,也不敢進門,隻將懷裏的食盒掏出來,輕輕往門裏一推,那食盒是折疊而成,一層層由軸轉而成,推開來便是一個小桌,香味頓時四溢。趙正從門外一磕頭,轉身回去了,小彌站起身來對他道:“你別走啊,怎麼連把傘也不送。”趙正頭也不回,隻跑的越快。
小彌哼了哼,又坐回來。
冷烈從食盒裏拿出象牙箸遞給她:“吃吧。”薄透的玉碗裏乘著百首玉葉羹,溫軟而沁香,她也不接那象牙箸,端起碗來就喝,春日的雨裏到底還是寒涼,她一口氣喝下,身上頓時出了一身熱汗,將碗放下,她看也看他:“我飽了。”
他目光落到她唇上,伸過指來,她身子一僵,不由緊張,轉眸看向別處:“你……”他的指觸到她唇上,微帶一點涼,她身子頓時一顫,隻像被火星燙了一下,忍不住瞪他:“你……不許亂來。”他聞言眯眸玩味看她,她頓時麵熱,沒有威力的威脅:“你若亂來我就冒雨出去。”他指隻在她唇輕輕上一拭,卻見一滴乳白羹液,收回手來麵無表情拿了帕子拭了去。
小彌尷尬的輕咳一聲,他隻低低的笑:“你以為我要做什麼?”麵上越發掛不住小彌垂頭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嘴唇,別眼惱道:“我自己擦。”她擦得用力,越發紅腫,在那火光裏豔若紅櫻,他喉間不自覺動了動,雙手一握支著下巴上,話鋒一轉,挑眉道:“難道你想我做什麼?”她霍然站起身來,步子都變得淩亂,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知道你說什麼。”他幾步便逼過來,玩唇笑道:“你方才說亂來?”嗓音突變得低啞:“亂來什麼?”
她左顧兒言它:“雨好像不下了。”拔腿就往外衝,他一手將她扯回來,將她緊緊圈在懷裏,低低喚了聲:“小彌。”她頓時僵在那裏,茅草屋外碧色綠油油的枝葉,染在他烏黑的鬢上,襯著他幽深的眼眸,那裏有她的影子,慌亂而……滿麵含春。
她頓時覺得有什麼從心裏炸開來,瞬間灼燙的漫步全身,什麼也不再想,猛地抬頭吻住他,他悶哼一聲,轉身就將她抱到那長凳上,忽又一陣急雨,枝葉上滴滴答答的落了一片,唯見顫抖的枝葉間劇烈糾纏的黑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