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如山一般粗壯的身影猶若閻羅。
她呼吸急促,極快的想對策。
這是誰,要置她於死地?
自身份被識破,什麼都變了,那些在暗的敵人,在水麵漸漸浮現出來。嬪妃?那些不知身份的黑衣人?朱有德?祿王?或者……冷烈?……將軍?
若是她能逃過此劫,定將那人揪出來,還以千倍。她已死過一次,不需要第二次!
采光不足的牢獄晦暗明滅,鐵鏈聲響悠遠而沉悶,冰冷無情的鐵欄杆阻斷矗立,像極了的厲鬼化就冤魂四溢的閻羅殿,對麵那覺察動靜而在看著熱鬧的牢犯們,神情猙獰,可不就似鬼魅,血流出大片,染紅了滿襟,似是奈何橋邊大片肆意開放的血紅彼岸花,她卻忽笑起來,因失血而顯得越發白皙的臉,因著那抹笑意,立於這混沌之中,似是夜空裏唯一一縷清明,罌粟般豔麗的妖異開放。
她似笑非笑,波光流轉,轉眸有情。
她道:“在下生平最喜美人,閣下雖不是絕色,倒也有幾分姿色,我也很是喜歡的。”她一手死死按住汩汩流血的腰側,神情閑適的似在大談風花雪月。
那人拿刀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這人臨死前……是在和他眉來眼去的調情麼?便一時被她的不按合理出牌給蒙住了,轉瞬又想到來時有人囑咐他,此人嘴上刁鑽,莫聽她說什麼,隻管刺下。麵目一狠,直直就刺過來。腰下的破綻便暴露出來,他本有武功在身,不該如此不縝密,卻見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少年,一時輕敵,小彌就等這刻,趁他方才發蒙偷偷拔出白匕,閃電間在他刺過來的同時,她決絕的刺了過去。
那人動作也是極快,刺入她胸口的匕首沒入一半,她手裏的白匕已經無聲全部刺了進去,那匕首削鐵如泥,何況人的血肉之軀,那人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緩緩低頭,她咬牙,振臂一揮,將那人的胳膊也一並削了下來,頓時血流如注。那人慘叫一聲,跌落地上。
對麵的囚犯嚇得哇哇大叫,隻在牢中亂竄,她一個眼神掃過去,駭人隻如羅刹,眾囚犯頓時噤聲。
她胸口尚還插著那把匕首和半截胳膊,搖搖晃晃的拿著白匕走過去,那人嚇得大口喘氣,臉色青紫。諸多動靜終將獄卒們引了過來,她身子頓時無力,倒於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