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朱有德稱病,並未當值。
冷烈交待她去畫院,就是做做樣子也是要去一趟,畫院眾人自持高傲,對她的身份自是不齒,她露個臉飛快就出來了,好在畫院裏也不喜她在那裏,因此並無人在冷烈麵前搬弄是非,她也樂得自在。
有兩個宮女一前一後迎麵過來,她攏了袖子立在原地,打前的宮女見到她,忙笑著行禮:“見過典使。”身後那宮女也是一禮,卻隻低著頭,似是心不在焉。
小彌甚是無聊,想著打發時日,便笑問:“姐姐們這是到哪裏?”
那宮女笑道:“典使折殺奴婢們了,我們不過沐妃身邊的三等宮女,哪裏當得典使一聲姐姐。”
小彌笑嘻嘻瞧她,道:“姐姐莫要妄自菲薄,姐姐這樣的美貌,我就是叫十聲一百聲也是願意的。”宮女隻是捂著唇咯咯直笑,嗔道:“典使就會說好聽話。”她似也起了興致,道:“我可是聽諸位姐姐們說了,典使最會哄人,對誰也這樣說的,所以囑咐了我們不要上典使的當。”說是隻是瞟他,小彌立即做舉手狀:“我發誓,今日對姐姐所說絕對真心。”宮女笑的臉上緋紅,撇過頭努嘴道:“誰信。”小彌笑眯眯抓住她的纖手,委屈道:“姐姐怎樣才可信我?”那宮女還未說話,一直沉默的宮女突抬起臉來看她一眼,四目相對皆是一驚。
竟是她!
也這一刹,先前的宮女卻佯怒將手抽了出來,惱道:“奴婢就說典使不可靠,這會看淡月妹妹眼都直了。”小彌忙道:“姐姐哪裏話。”那淡月可不就是昨晚朱有德房裏那宮女,看到她,立即就沒了興致,從袖裏掏出一個鑲金跳脫來攏在那宮女手上,笑道:“姐姐可冤枉我了。”那宮女推攘一番,方才接了,隨即瞟了淡月一眼,隻是喜滋滋的笑。小彌道:“不妨礙姐姐們做事了。”說著對那宮女一眨眼:“姐姐若想我了,可來找我。”
宮女羞得麵上如霞,跺腳啐道:“一嘴的蜜罐子。”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那宮女用故作神秘的碰淡月的肩膀,小聲道:“那典使長的可是俊吧,到宮裏來做內侍可是可惜了。”她麵上微紅,笑道:“那典使可是聖上身邊紅人,聽說才賞了她一件禦用蟒袍,這是何等的榮耀,若是真無法出宮,我便嫁了她算了。”淡月卻一直低頭沉思,聽到她這樣說,突就道:“姐姐先走,我去去就來!”
那宮女惱得一跺腳:“你不是想捷足先登吧。”隨即揚聲道:“金跳脫可是給了我的,她可沒看上你!”淡月也不管她,隻管往回跑。
“典使!”
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她兀自向前走,淡月氣喘籲籲的跑到前麵攔住她,抱著她的膝就跪到地上,低聲求道:“小彌,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