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祿王將她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不由笑道:“不急不急,你慢慢想。什麼花都可以的。”

迫於眾人視線,她也不敢抬頭,隻低低問道:“真的……什麼花也可以麼?”

祿王一愣,隨即笑了:“自然。”

花酒雖然不是花,但也有個“花”字,若是……咬一咬牙,念道:“奴有一枝花,斟奴紫兒酒,唯願花似奴心,幾歲長相守,滿滿泛金杯,奴把花來嗅,不願花枝在奴旁,付與君之手。”念到最後,不覺興起,手舞足蹈的彎腰折了一枝海棠花,放在鼻端輕輕的一嗅,眼眸一瞟,嫵媚的便將花拋了出去。

以往常與小柯玩這種遊戲,明明她是女子,小柯偏偏比她學得嫵媚,每每生氣了傷心了,被人欺負了,小柯便尋枝花來,邊唱邊翹起蘭花指,搔首弄姿的朝她拋個媚眼,輕輕將花扔給她,這種時侯,她總是會笑的花枝亂顫,眼裏都笑出淚來……

她的小柯,明明這樣可愛溫暖的一個人……

等她回過神,那枝海棠花已經拋出去,遙遙的在空中劃過一道粉色的弧線,“咚”的一聲,落入南宮玨手前的酒盞裏。

小彌當場石化,眾人也愣在原地,有一刹,南宮玨似也愣住了。

院內日光晴朗依舊,唯聽風聲沙沙,花枝搖動。

眾人不覺觀看南宮玨的反應,皇帝薄唇一勾,似是覺得有趣,端起酒杯輕呷,隻是眼眸掃到小彌洗的幹幹淨淨的臉上,微微眯了目。

小彌被皇帝那目光一掃,脊梁頓時一涼,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白著臉,幹澀的張了張唇:“……”

青樓的酒令,總少不了一些粉豔,將花拋給男子,與拋繡球無異,她這一舉,與當眾表達愛意又或者說調戲將軍無甚區別,這些王侯將相怎會忍受此等冒犯,況她先冒犯南宮玨在先,就算他不計前嫌,也不及她接二連三的……小彌往此處一想,隻覺頭“轟”的一聲要炸開來。

唯見南宮玨輕輕往小彌處一掃,狹長的目黑亮溫潤,美似那幽深妖瞳,修長的指輕輕夾起那朵海棠,隻見酒珠亂撒,滴到他如玉的手上,如露珠滾動,頓時酒香亂溢,他低頭輕輕一嗅,花麵交映,果然人比花嬌,他微笑道:“這酒令倒是工整,我認罰就是。”說完,就著那落花的酒,一飲而盡。

眾人一愣,頓時稱好,又有王爺出得令來,眾人紛紛附和,竟再也無人提起小彌方才那酒令。

小彌跪在原地,隻覺恍若隔世。

春日尚寒,地上鋪就的青石磚冷硬刺骨,她垂著目動也不動,忽覺身前一暗,一襲黑錦袍角垂至眼前,極好的黑錦,金線鑲滾,尚在估算這錦緞能賣多少銀兩,便聽頭頂上方一個磁性而略熟悉的聲音森然道:“你,給朕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