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reference_book_ids\":[7023706537877064711,7257453146853608507,6890728370670144526,7078184356296002568,7229640720594766906,7233628637570796605,6838936284967209991,7220732984595319869]}]},\"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封建社會有兩個地方很不講理:宮廷和妓院,宮廷胡作非為,胡亂殺人;妓院人欲橫流,隻認錢不認人。
晁錯之死誰之過
應該說晁錯是個忠臣,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劉漢天下;晁錯又是個才子,他為皇帝提的有關處理國家大政方針的建議是非常有價值的。但他不是一位名臣,不懂為官之道,不諳人情世故;不知自設退路,隻知一心前行,終不免落得敗亡的境地。
漢景帝是文帝之子,漢朝的第四位帝王。景帝好大喜功、願意有所作為卻又缺少雄才大略,這些因素構成了他的性格弱點,剛愎軟弱、心懷忮刻。
晁錯原是景帝當太子時的家人,後來,景帝即位,有些事情他還是向晁錯請教,由於晁錯的對策言論很合景帝的心意,景帝就讓他做了內史。由於景帝信任晁錯,再加之是景帝的舊屬,所以,景帝經常與晁錯商議治國大計。並且,晁錯的很多建議也多被采納,由於景帝的恩寵,所以,朝中大臣都敬畏晁錯,沒有人敢與他發生爭執,晁錯也有點忘乎所以。同時,這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嫉妒。
首先找晁錯麻煩的是宰相申屠嘉,申屠嘉覺得晁錯上得太快了,威脅到了自己的相位,就想把晁錯除去。苦於沒有機會,沒過多久,機會來了。晁錯的署舍坐落於太上皇廟的後邊,如果從署舍出來進正街,就必須繞過太上皇廟的圍牆,這樣就得繞很大的圈子,如果能穿牆而過就方便得多了,晁錯沒有向任何主管部門請示,擅自在內史署舍開了一個側門,然後穿過了太上皇廟的矮牆就可以進進出出了。申屠嘉知道這件事後,認為機會來了,不禁喜上眉梢,心想: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過,這回看你晁錯還有何話說。馬上命人草寫奏章,說晁錯未曾奏聞,擅自拆牆破門,意在蔑視太上皇,應以大不敬論罪,按律當斬。
晁錯也有眾多耳目,有人聞知這件事後,忙給晁錯通信,晁錯聽罷,也嚇了一身冷汗,想來想去,隻有一個辦法,就是自己向皇上請罪。於是,連夜進宮,去見景帝。景帝本允許他隨時奏事,所以,連忙召見,景帝本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等晁錯說明原委後,景帝才知道晁錯深夜麵聖的原因,卻說無妨。
次日早朝,申屠嘉呈上奏章,滿以為景帝會重重加罪於晁錯,不料景帝看後,卻不以為然地說:“晁錯為求方便另辟新門,僅是穿過太上皇外牆,並未損壞太上皇廟。且朕已知曉此事,丞相不必多心。”申屠嘉反而自討沒趣,羞愧難當、妒怒交加,沒幾天吐血而死。
申屠嘉死後,景帝就讓禦史大夫陶青做了丞相,把晁錯升為禦史大夫。此次事件,景帝不但沒治晁錯不敬之罪,反而升官晉爵。晁錯接連升任,就像一般人在順境中一樣,容易失去謹慎。晁錯更加意氣風發,覺得世上沒有自己做不到的事,為了壓服人心、效忠皇上,便想趁此機會做幾件大事。晁錯見景帝正為藩王自大、難以管束的事鬧得心神不寧,於是上書景帝,建議削藩。請求先從吳國開始削藩。景帝早就有削藩的想法,見晁錯上書,就與大臣們討論削藩之事。大臣們沒有什麼人敢提出異議,隻有竇嬰堅決反對。原來,竇嬰是竇太後的侄子,有著內援,所以才不懼晁錯,敢於抗言直陳。由於竇嬰的反對,削藩之事也隻好不了了之。不過,晁錯並沒有就此罷手,不久,機會來了,竇嬰得罪竇太後被免職。
竇太後特別喜歡小兒子劉武,劉武被封梁王。一日,梁王劉武來朝覲見,竇太後、景帝、劉武母子三人同席而飲,由於竇嬰的特殊身份,在一旁侍候。景帝在酒酣耳熱之際,竟說自己百年之後當傳位給弟弟梁王。竇太後聽了更是心裏樂開了花,梁王也暗自高興,但口稱不敢。在一旁侍候的竇嬰聽了,立刻跑上前來,跪地大呼“不可”,並讓景帝罰喝一杯酒,收回剛才所說之語,結果弄得三個人都很難堪,一時出現了尷尬的場麵。竇嬰的做法自然引起劉武、竇太後的不滿。第二天,竇嬰被免官,竇太後一怒之下將他除去門籍。
晁錯見竇嬰被免職,自是高興,於是就又複提前議,準備削藩。正在這時,晁錯的父親突然從老家潁川進京來見晁錯,見麵後劈頭就說:“你小子不是在找死嗎?”晁錯忙扶他坐下,晁錯的父親接著說:“我在潁川老家住著,倒也覺得挺好。最近聽說你在朝中主持政事,幹什麼不好?非要削奪人家的封地不可,外麵已經怨聲載道了。不知有沒有這回事,所以特此來問你!”晁錯說:“如果不削藩,諸侯各據一方,越來越強大,如此發展下去,恐怕漢朝的天下不穩了。”晁錯的父親仰天長歎說:“漢朝天下安穩了,可我們晁氏必危,我已年老,不忍心見你惹禍上身,我還是回去吧。”說完徑直而去。
父親的一番話並沒有動搖晁錯削藩的決心,正在議而未決之時,楚王劉戊入朝,晁錯趁機參奏劉戊,說他縱淫好色,簿太後喪時亦不加節製,依律當處死,請景帝明正典刑。劉戊確實不尊禮法,沒有長幼之別,楚國的幾位賢士因此離去。在簿太後喪事期間,他仍是偎紅依翠,不思哀戚。太傅韋孟等人進諫不成,都辭職而去。現在劉戊之過被晁錯抓在實處,不能不承認。景帝念其宗親之情未忍加刑,隻是把他的東海郡收歸皇帝,仍讓他回到楚國。
如此,楚國削藩成功,借此時機,晁錯搜羅趙王過失,把趙國的常山郡削了去,然後又查出膠西王私自賣官鬻爵,削去了六縣。楚、趙、膠西三王被削藩,諸侯們沒有什麼抵製性的反應,晁錯覺得削藩可行,就準備向吳國下手。在七家藩王中,吳王劉濞是最難對付的,他聽說楚、趙、膠西王被削奪封地,恐怕自己的封地也被景帝剝奪,便起兵造反。當初劉邦封劉濞時,就曾告誡他勿反。劉濞是劉邦的侄兒,孔武有力,驍勇善戰,軍功卓著。封賞之時,劉濞伏身下拜,劉邦忽然發現劉濞眼冒戾氣,背長反骨,就料定他久後必反,直言相告說:“看你的樣子,將來必反。”驚得劉濞汗流浹背。劉邦又撫其背說:“漢後五十年東南有亂,莫非就應在你身上嗎?為漢朝大業計,還是不要造反。”
此刻,為了增加勝算,劉濞派使者聯絡膠西、楚、趙、膠東、淄川、濟南六國一起造反。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起兵理由,吳王劉濞提出了一個具有欺騙和煽動性的口號,叫做“誅晁錯、清君側”。也就是說皇帝本無過錯,隻是朝中出了奸臣,這個奸臣就是晁錯,七國起兵也並非叛亂,不過是為了替皇帝清除身邊的奸臣。
現在出了這樣的亂子,景帝很著急,不知派何人去平叛,忽然想起文帝臨死前告訴他的一句話:“若天下有變,可用周亞夫為將。”於是,命周亞夫為太尉,領兵平叛,周亞夫領命而去。
周亞夫出征不久,一個決定晁錯命運的人出現了,這個人就是吳國故相袁盎。晁錯創議削藩,袁盎辭去吳相之職,回長安複命。晁錯趁機向景帝說袁盎是吳國故相,應當坐罪,景帝下詔免除了袁盎的官職,貶為庶人,袁盎故此對晁錯懷恨在心,總想找機會報複。袁盎與竇嬰是舊交,關係不錯。於是袁盎決定走竇嬰的路子除掉晁錯。他備了厚禮去見竇嬰,並說:“七國叛亂,是由晁錯激成的。隻要皇上肯信我的話,我自有平亂之策。”竇嬰本來就與晁錯不睦,聽了袁盎的話後,滿心歡喜,當即答應代為奏聞。
袁盎已被免官,是庶人身份,不能晉見皇帝,景帝聽說袁盎有平叛妙策,如同雪中送炭,也顧不了許多了,立即召見了他。當時,晁錯也正在場,正在向景帝彙報調撥糧餉的事。
景帝見到袁盎便問:“你有什麼好辦法平定吳、楚的叛亂嗎?”袁盎並不急於回答,而是隨口笑道:“陛下盡管放心,不必擔心此事。”景帝有點著急,道:“吳王囤積錢糧,招誘天下豪傑,若非計出萬全,怎肯輕易起兵?”為了進一步促發景帝的好奇心,袁盎說道:“吳國隻有銅鹽,並無豪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景帝大怒道:“你就是要跟我說這些無用的話嗎?”袁盎這才轉入正題:“臣有一計可平七國之亂,隻是不得與外人聽。”
景帝一聽,來了精神,連忙屏退左右,但晁錯還在。袁盎心想,如果當著晁錯的麵說出自己的計劃,晁錯一定能說服景帝,到時候,不但殺不了晁錯,自己肯定會被晁錯所殺,所以,他必須設法使晁錯回避,他又說:“陛下,我的計策是除了您一人以外任何人不能聽到!”說完這話,袁盎的冷汗都出來了,如果景帝認為晁錯不必回避,又逼著自己說出平叛之計,其結果必是死路一條。景帝沉吟了片刻之後,對晁錯說:“你也先回避一下吧!”
袁盎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成敗在此一舉,立即對景帝說:“陛下有所不知,七國之亂打的是‘誅晁錯,清君側’的旗號。七國裂土而王,互為依輔,沒想到晁錯硬要離間骨肉,挑撥是非。七國起兵無非是為了誅除奸臣,複得封土。陛下如能殺晁錯,赦免七國叛亂之罪,並賜還故土,他們必罷兵而去,至於怎麼做,全憑陛下做主。”
說畢,不再言語。
景帝年幼識淺,難辨是非,覺得袁盎這番話很有道理。況且不久前晁錯曾建議景帝禦駕親征,景帝把前後兩件事聯係起來,認為晁錯別有用心。於是,景帝當即表態:“如果可以罷兵,我何惜一人而不能謝天下!”袁盎聽了,十分高興。為了避免景帝後悔,日後找他算賬,故意把話栽實,讓景帝無法推諉責任。他鄭重地對景帝說:“事關重大,望陛下三思!”景帝當即封袁盎為太常,讓他秘密赴吳議和。然後景帝密囑丞相陶青、廷尉張歐等人劾奏晁錯。
此事晁錯也過於大意,他明知袁盎詭計多端,又避著自己,所出之計定與自己有關。但是由於過於相信景帝,也沒多想,豈知滅頂之災即將臨頭。
一天夜裏,一紙詔書宣晁錯入朝,晁錯忙問何事,傳旨官隻稱不知。晁錯忙穿上朝服,坐上中尉的馬車。車子走在途中,晁錯覺得車子行進的方向並非上朝,他撥開車簾向外一看,車子經過之處均是鬧市。頓覺疑惑,正在這時,車已停下,中尉喝令晁錯下車聽旨。晁錯趕忙下車聽旨,見此處是處決犯人的東市,知道大事不好。中尉宣讀聖旨,隻讀到處以腰斬之刑處,晁錯已被斬為兩段,死時身上仍然穿著朝服。
景帝又命人將晁錯的家人拿到長安,晁錯之父於半月前服毒而死,不能拿來。景帝下令,死者勿問,餘者處斬。晁錯一族全部被誅。
晁錯已誅,袁盎又赴吳議和,景帝以為七國該退兵了,可是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也無消息。一日,周亞夫的校尉鄧公從前線來見景帝,景帝忙問:“晁錯已死,吳、楚同意罷兵嗎?”鄧公直言不諱地說:“吳王蓄謀造反,由來已久,‘誅晁錯、清君側’不過是借口罷了,欲奪得天下,哪裏有為一臣子而發兵叛亂的道理呢?晁錯欲削諸侯,乃是為了強本弱末,是大漢百世穩固之計,今遭族誅,恐怕天下的有識之士都緘口而不敢言了。”
景帝聽罷,低頭默然。
晁錯死得確實冤枉,是政治、軍事與權謀鬥爭的犧牲品。晁錯的悲劇也是由他的性格所致。隻知忠誠,卻不知忠須有道;鋒芒太露,不知迂徐婉轉;觸人太多,不知多結善緣。這是為官做人的大忌,即便當時不死,以景帝的性格,他也很難長期立足於朝廷。
憨直人生周亞夫
封建官場,功高性憨之人若遇上寬宏大度的明君還好,如果碰上嫉恨狹隘的君王就危險了。西漢名將周亞夫功高性憨,可惜遇上了嫉恨狹隘的漢景帝,其結果可想而知。
周亞夫是漢朝開國名將周勃的兒子,他通曉兵法,善於治軍,可稱之為一代名將,但是,隻因他性格耿直,不善於揣摩皇上及皇親國戚的旨意,最終落得個被囚餓死的悲慘下場。
漢文帝十八年(前162),周亞夫被封為條侯,此前在河內擔任郡守。在任期間,周亞夫兢兢業業,在文、武兩方麵都取得了相當的成績,並且,他也積累了很多治理軍政事務的經驗。
漢文帝十四年(前166)年,匈奴老上單於率騎兵14萬入侵漢朝邊境,殺死地方官吏,其騎兵前鋒直達甘肅省鎮原東南地區,漢文帝聞之大驚,朝野上下也為之震動。在這種情況下,漢文帝並沒有顯得慌亂,他積極采取措施,一方麵用安撫的辦法,準備同匈奴和親,一方麵則積極備戰。因為是京城重地,須選良將備戰,於是,文帝把周亞夫從河內調至關中,擔任守衛長安的重要任務。
周亞夫真正成為名將,是從駐軍細柳時開始的。漢文帝二十二年(前158),匈奴騎兵分兩路入侵,前鋒直逼太原郡,為了阻止匈奴繼續南下,文帝命令勉為車騎將軍,駐守狐口;蘇意駐守句注;張武駐守北地。為了防止匈奴突襲長安,文帝派重兵分別把守長安的東、西、北三麵:派徐厲駐守渭北棘門;劉禮駐守霸上;周亞夫屯兵細柳。如此布置,可謂萬無一失。
漢文帝是一位謙恭謹慎的皇帝,雖然已布置妥當,為了慎重起見,他決定親自到三麵駐軍之地視察。當天子的車駕到達北棘門和霸上時,所到之處,無不傾營出動恭候天子。文帝見此情景,深感憂慮,如此治軍,一旦匈奴偷襲,不知他們如何迎敵。等到了周亞夫的細柳營時,情況則與前兩處完全不同了。在《史記·絳侯周勃世家》有一段詳細的描述,茲摘錄大意如下:“漢文帝親自到軍中去勞軍,天子車駕所到之處無人阻攔,各級大小將軍都乘馬出來迎接。等到了周亞夫的細柳營,則完全是另一番樣子,所有士兵都鎧甲鮮明,手持刀劍,隊形整齊,號令分明,機弩上也搭著箭枝。文帝的先行官來到營門,立刻被守營軍士攔住,不得入營。先行官對守營的軍士大聲說,‘天子馬上駕到。’不料,守營都尉卻說,‘將軍有令,軍中隻聽將軍的號令,不聞天子的詔命。’過了一會兒,文帝的車駕到了,但守營都尉仍不開門,文帝派人拿著天子的符節去見周亞夫,周亞夫見天子親自勞軍,這才傳命打開營門。這時,守營都尉又對文帝的隨從說,‘將軍有令,軍營中任何人的車馬都不能疾馳,違命者斬。’於是,文帝隻得讓人按轡緩行。等到了營內,周亞夫身穿盔甲,並未行跪拜之禮,隻是對文帝長揖道,‘臣甲胄在身,不能行跪拜之禮,請以軍中之禮相見。’漢文帝點頭應允,改變了原來嚴肅的麵容,並且起身扶著車前的橫木,派人向周亞夫說道,‘皇帝恭敬地慰勞將軍。’慰勞完畢,天子的車駕就離開了。隨行的大臣看到這種情景,都替周亞夫捏了一把汗。周亞夫雖無越軌之處,但畢竟對皇帝顯得有些傲慢無禮。誰知漢文帝在看完了周亞夫的細柳營後,十分高興地說,‘這才是真正的將軍!先前霸上、北棘門的駐軍,與周亞夫的細柳營相比,如同兒戲一般。那兩位將軍,很容易被敵軍襲破,至於周亞夫將軍,誰又能打敗他呢?大臣們聽到文帝稱讚周亞夫,才放下心來。’”
其實,文帝知道周亞夫是為國、為漢室天下治軍,雖然隱隱地覺得周亞夫做得有點過分,使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損傷,但是,他還會重用周亞夫,他可能會因此不喜歡周亞夫,這一點是肯定的。
漢文帝是一代明君,從國家的長治久安考慮,他雖對周亞夫有隱隱地不快之感,但他還是能克製自己。甚至在臨死時對太子劉啟(後來的漢景帝)說道:“如果將來國家有難,特別是有人叛亂時,可以以周亞夫為將。”
果然,漢景帝即位不久,就發生了吳、楚七國之亂。危機之時,漢景帝忽然想起了文帝臨死前說的話,馬上授周亞夫太尉之職,要他領兵前去平叛。周亞夫既未推辭,也未謙讓,更無其他言語,隻是領命而去。漢景帝找到了一位能夠平叛的將軍,很高興,同時又覺得周亞夫過於傲慢。周亞夫的確不負文帝所囑、景帝之望,出兵之後,屢設奇謀,僅三個月就平定了吳、楚之亂。沒用多久,其他作亂藩王或是自殺,或是伏誅,戰亂徹底平息。
周亞夫平定七國叛亂,贏得了朝臣們的一致稱譽,漢景帝自然比誰都高興,為周亞夫加官晉爵,封為丞相。可是,周亞夫在平叛過程中也得罪了一些權貴。
周亞夫得罪的最大人物是梁王劉武,梁王劉武是文帝的小兒子、景帝一母所生的親弟弟。他之所以恨周亞夫,是因為周亞夫率軍平叛時,吳、楚聯軍全力攻梁,周亞夫卻不發兵相助,因此深恨周亞夫。其實周亞夫並不是見死不救,他認真分析了形勢,認為吳、楚聯軍銳氣正盛,漢軍不可與之爭鋒,而梁地城池堅固糧草充足,吳、楚聯軍一時半刻攻不下梁,所以任由他們攻打。梁王向景帝求救,景帝命周亞夫派兵援梁,但周亞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來個“不奉詔”,而是派漢軍精銳騎兵截斷了吳、楚聯軍的糧道。吳、楚聯軍久攻不下,銳氣盡失,又被截斷糧道,被迫找漢軍主力決戰。周亞夫並不著急迎戰,而是深溝壁壘,養精蓄銳。等到時機成熟後,一舉打敗了吳、楚聯軍。這就是周亞夫與梁王結怨原因。周亞夫隻知謀國,不知謀身,終使梁王忌恨。因此,梁王每逢入朝,便向母親竇太後說周亞夫的壞話,竇太後不明真相,聽信了梁王的讒毀,經常向景帝說周亞夫的壞話。周亞夫得罪了皇上的母親和弟弟,其命運可想而知!
景帝即位後,立長子劉榮為太子,但因其母栗姬逐漸失寵,景帝就想廢掉劉榮,另立王皇後之子劉徹為太子。周亞夫身為丞相,對此事自然有說話的權力,他認為太子並無過失,隨意廢立,會引起朝政混亂。但周亞夫初登相位,加之秉性憨直,不懂勸諫藝術,結果與景帝發生了爭執,弄得君臣很不愉快。之後又發生了一件事,王皇後為人十分乖巧,專會討好竇太後的歡心,因而博得了竇太後的好感,竇太後要景帝封王皇後的哥哥王信為侯,這不是一件小事,因為封外戚為侯,的確有過先例,但需要有功於劉漢天下,以此推斷,景帝估計周亞夫不會同意,就先去征求他的意見。果然,周亞夫斷然否定,他說:“高祖皇帝曾經與諸大臣歃血盟誓:非劉氏而王,非有功而侯,天下共擊之。”周亞夫用劉邦的話來說服景帝,倒也罷了,還直言不諱地說:“王信雖是皇後的哥哥,並無尺寸之功。如果封他為侯,就是違犯了高祖的規約。”周亞夫搬出劉邦來壓人,這自然使景帝十分惱怒,但是周亞夫持之有理,言辭無懈可擊,景帝才不便發火。
這件事發生不久,有幾個匈奴部酋來降,這幾個人當中有一人是盧綰的孫子,盧綰在高祖時為漢將投降匈奴,後來盧綰思漢曾伺機南歸,終於鬱鬱而死。盧綰的兒子潛行入漢,病死在漢朝。盧綰的孫子盧它人乘機南歸,景帝自然十分高興,想把他們封為列侯。周亞夫對景帝說:“他們的先人背棄漢朝投降匈奴,如今又背叛匈奴投降漢朝,陛下怎麼能封這樣的人為侯呢?如果封他們為侯,又怎麼能責備做臣子的不忠呢?”這次,景帝以“丞相之議不可用”為由,斷然拒絕了周亞夫的建議,封這幾個人為列侯。
其實,景帝拒絕周亞夫的建議,並不完全是出於這幾個人該不該封侯,而是出於這樣的心理:事事和我對著幹,不能總聽你的。周亞夫見景帝執意不從,也還知趣,就上書稱病辭官,景帝自然不會挽留,任他辭官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