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議事散去，林文濤出關，趙雲笙身為代掌門，自然不可離去。
他隻能主動跟隨，前往通天峰，向林文濤敘述，對方閉關這些年，青雲門的大小事務。
林文濤靜靜地聽，目露滿意。
“這些年，辛苦你了。”
“師父，弟子不辛苦，你安然無恙，什麼都好。”
趙雲笙微笑。
目光不時望向林采萱所處的那間廂房方位，他心境如湖水般平靜。
倘若換做之前，他或許還會有幾分動容，現在……
小小寒暄，自己這位師父，從未有過真誠可言。
敘述完青雲門事物，趙雲笙便不打算在通天峰待下去，即便林文濤說要留他吃個便飯，他也以‘修行要緊’為理由，搪塞過去。
林文濤不曾多想，他能看出，趙雲笙如今氣血旺盛，正是即將凝聚人花的表現。
這讓他很是欣慰。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還能看見青雲門，有弟子在三十歲前，即將晉升宗師。
並且，一來還是兩位！
不過，顯然還是陳懷秀更勝一籌。
雖說陳懷秀有機緣在身，可他的資質，卻是實打實的放在那，不可改變的。
以微末資質，晉升宗師。
當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林文濤稍稍舒緩心境，麵容滿是笑意。
“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
“青雲門未來有望啊！”
……
青雲門，竹溪峰。
夜幕深沉，小院內僅有微光照耀，落子聲清脆不絕，燭火映照兩道對弈的身影。
棋盤廝殺，猶如沙場，慘烈氣息彌漫四周。
趙雲笙今日的棋路不再像是以往般的運籌帷幄，而是布滿戾氣，眼裏隻有肅殺。
“你的心亂了。”
青年落子，將整局棋定死，再無轉圜。
趙雲笙執棋，卻是食指顫動間，將棋子都捏成粉末。
“林文濤出關，收陳懷秀為真傳弟子，看樣子，你這位師父，也並不能說是師父。”
“你不開口，我也不會當你是啞巴。”
青年的話，顯然是惹得趙雲笙惱怒。
他眉眼輕抬，宛如凶狠的猛獸，他不再像是謫仙，已然跌落凡塵。
“我隻是在讓你認清現實。”
“我早就清楚現實。”
趙雲笙冷哼，他默默收著棋子。
青年也不再言語，一同撿著棋子。
不久，密密麻麻的棋盤清空，青年執棋先手，落子棋盤左上中位。
“此次五毒門派來幾位高手？”趙雲笙忽然問。
“五位。”
青年淡聲回答，“我聖教長老，改容換麵，皆是宗師。”
“可林文濤是大宗師……”
“他實力不存，不是麼？你也看出來了，林文濤並未恢複巔峰，我聖教長老浸淫宗師多年，多人圍攻，他又豈能以殘軀招架？”
“忘記殺陳懷秀那次，是什麼結果了？”趙雲笙悶聲道，他心有擔憂。
“這，情況不同，此事，大多還是得靠你。”
青年寬慰，計謀早已商討，他認為，按照計謀施行，並不會有任何差錯。
趙雲笙短暫沉默，他眉頭緊皺，思索片刻，還是點頭。
“此事不可再拖，該動手了。”
“善！”
……
青雲門，通天峰。
大雨傾盆，衝散夏日幾分炎熱，亦是猶如簾幕般，模糊眼前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