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的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嚴肅的神色。
從周遊進門的那一刻，他的臉上一直都是滿滿的笑容和興奮。
然而當周遊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他卻一反常態。
“嗯，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追查當年的案子。”
“所以我不能聯係你。”
周遊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抹愧疚。
他知道，當年自己離開東山市之後，這個發小就一直在找自己。
各種托關係找朋友，甚至周遊的每個親戚他都打電話問過了。
隻可惜他們都不知道周遊的消息。
因為周遊在走的時候，從沒有跟別人說過這件事。
誰都不知道，這很正常。
“你查到了什麼？”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張啟山一連問了兩個問題。
他臉上的真誠在告訴周遊，他的話出自真心。
隻不過，周遊卻搖頭拒絕了張啟山。
“抱歉老張，有些事你知道我不能說，你知道了對你沒好處，隻有壞處。”
“尤其是現在，你跟弟妹已經過上了安穩的生活。”
“生意不錯，也有了孩子。”
“我不想讓你再摻和進來了。”
周遊看了一眼後廚的位置。
從他看到朱珠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確定，自己的事情絕對不能告訴張啟山。
正因為他們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兄弟。
所以，他不可能讓張啟山為了他，再去冒什麼風險。
他不能這麼自私。
一旁的張啟山則是沉默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各種各樣複雜的情緒。
有掙紮，有愧疚，有難受，也有那麼一絲不該有的衝動。
這些情緒，全部被周遊看在了眼裏。
啪！
周遊的右手拍在了張啟山的肩膀上，將他給拍醒了。
“我了解你，正如你也了解我一樣。”
“我知道現在你是怎麼想的，你也知道我說過的話，是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更改的。”
“所以，你不要妄圖有什麼衝動的想法。”
“你唯一能幫我的，就是不要讓我愧對朱珠和你的孩子。”
周遊的每一字每一句，說的都異常鄭重。
還是那句話，他知道張啟山的心思，也知道張啟山想做什麼。
但是，他絕對不會允許張啟山那麼做。
“那個組織...”
“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張啟山神色複雜的抬起頭，看著周遊的臉。
似乎他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患得患失。
各種各樣的情緒交織在他的眼神和臉上，擰巴極了。
“嗯，那個組織真的很厲害。”
“我追查了他們八年，從二十歲開始，一直到二十八歲。”
“然而，直到今年，我才抓住了他們的一點點小尾巴。”
周遊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平複自己不斷翻騰的情緒。
八年。
人生又有幾個八年呢？
僅僅為了這麼一件事情，周遊就耗費了自己八年的時光。
在外人看來，或許真的不值得吧。
“當年幹爹和幹媽的那起車禍，怎麼看都有問題。”
“但是，所有的證據卻都指向了幹爹喝多了酒，所以導致了車禍。”
“可是我們都知道，幹爹平日裏根本滴酒不沾，更何況他還帶著幹媽一起。”
張啟山默默的低下頭，右手緊緊的攥起了拳頭。
在他的心裏，周遊的父母跟他的父母是一樣的。
小時候，兩個人都是吃兩家飯長大的。
這家的父母沒有時間，另一家的父母就一起接著孩子，回家吃飯，甚至是睡在他們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