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荀緊跟在他身邊,不由提醒道:“秦大人,萬事皆要謹慎啊!”
秦慕川點點頭:“我知道,我就是過去看看。”
幾人並未走近許多,秦慕川探著腦袋看了一會兒,不由道:“人死不能複生,兄弟,節哀吧。”誰料那個黑壯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竟真是如一頭熊般的個頭,活活像是一座小山。
“你他娘的幹嘛咒我兄弟死!”
秦慕川被著一嗓子吼得有些懵。
那人又道:“我兄弟是幾天沒吃東西了,餓的。”摸了一把眼淚,指著隔壁的酒樓叫罵,“都是些黑心爛貨!佘幾個饅頭都不行!”
見此情景,秦慕川實在是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以為隻要這個壯漢去那酒樓裏轉一圈,就憑他這體格,這凶神惡煞的模樣,那掌櫃的肯定會好好款待他的。
秦慕川正要說話,一向少言寡語的畢荀突然道:“聽你的口音似乎不是登州人。”
那壯漢吼道:“難道這裏隻許登州人呆著嗎?難道這裏的饅頭隻許登州人吃嗎?!”
秦慕川默默扶額,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無力感——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兄弟,我瞧你這體格怕也是一身本事,不會淪落到沒飯吃的地步吧。”
“老子就是一身的力氣!”壯漢頗為憤憤不平,“老子說要給那掌櫃的幫廚,結果那些個爛貨說見著老子這體格就說老子是江洋大盜,死活不讓老子去。老子的兄弟餓了好幾天……。”壯漢突然又一抹淚,粗狂的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小眼神,讓秦慕川不由打了個寒顫。
“少爺,我瞧這人詭異的很,咱們還是快走吧。”樂山小聲道。
秦慕川想了想,拉著畢荀商量著:“我瞧著他們倒不像是壞人。”
畢荀緊蹙眉頭,隻覺得秦慕川還是太天真了,難道壞人還能寫在臉上不成?
秦慕川又道:“因為鬧山匪這登州城裏裏外外都被裴大人圍城了鐵桶,像他這樣的人進城肯定會仔細盤查,可見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再者他雖然罵罵咧咧,可到底也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被掌櫃拒絕也沒有鬧事,不然這酒樓掌櫃的也不會讓他縮在這拐角避寒。”
“這……。”畢荀被他說的有些猶豫了,“秦大人所言不無道理。”
秦慕川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多管閑事,估計是見著這麼一個彪形大漢如此潦倒,不由心生同情,反正他也不缺這幾兩銀子。而且小時候他經常會聽到秦國公講述當年往事,說那些壯碩的士兵就因為餓著肚子沒力氣跑,隻能眼睜睜喪命在敵人的屠刀之下。
秦慕川突然覺得,如果是秦國公見到這小子,八成會說服讓他進軍營。畢竟這種如一座小山般的體格,還真是天生當先鋒的料。
“兄弟,請你吃頓飯吧,如何?”
那壯漢喜出望外:“當真?”
秦慕川點點頭,示意眾人一起去酒樓裏。
壯漢摸了摸鼻子,一把將躺在地上的男人撈起來,隨著秦慕川走著,主動報了家門:“家裏排行第五,所以大家都老五老五的叫著。不知幾位兄弟咋稱呼啊?”
秦慕川十分爽快的報了姓名。
老五非常高興,灌了一杯酒後,大聲嚷道:“秦兄弟今天請我們哥倆吃了頓飯,也就是我老五的好兄弟了!以後有什麼值得老五賣力氣的,打聲招呼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