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況!
李沉秋看著對麵的關七,嘴角仍然掛著那一抹和熙的微笑,卻對關七的提議未置可否,然而他的心底,卻是混合著多種情感,直覺得有些五味雜陳。
關若蘭,早已被李沉秋視為一生之中最大障礙與敵人,時時欲除之而後快,然而自從上次祖父李覽在天驕府手上吃了大虧,祖孫三人早已商定,暫且不再與天驕府發生正麵衝突。祖父之命不可違,然而李沉秋一向自視甚高,雖然沒有在關若蘭手上直接栽過跟頭,可間接交鋒之中,卻沒有一次不是落在下風,以李沉秋的脾性,又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惡氣。
李沉秋本就打定主意,要好好謀劃一番,就算殺關若蘭不得,也要挫挫他的銳氣,畢竟,關若蘭是天驕府的唯一單傳,或許在祖父的大業之中,天驕府不是唯一也不是最為強大的阻力,然而自己將來的崛起之路,卻是必然要先將關若蘭和天驕府連根拔起不可!
可巧,關家七少,這不是自己撞到槍口上來了麼。
念及此處,李沉秋臉色更顯和藹莊重,轉向旁邊那位執禮和尚,微微拱手,話卻是說向關若蘭的:“若執禮大師首肯,沉秋自當遵從,能與司馬大人及諸位切磋技藝,想必也是幸事一樁呢。”
“這……”
那光頭和尚兩邊望了一望,雖說出家之人本處方外,然而東林寺坐落天陽城外,兩朝均為皇家寺院,這執禮和尚本就是負責迎來送往的知客僧,城中故事,朝內局勢,也是略知一二。眼看這一幹少年少女,表麵客客氣氣,內裏早已擦出真火,而他分分明明哪個都惹不起,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是好。
對麵關七,心中卻是微曬,與李沉秋雖然麵對麵的打交道不多,關七早已看出,這對手卻是是個心思陰沉的主兒,明明一心想要禍害自個,表麵上卻時時做出一副淡然處之的姿態,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
言語之中,還獨獨提到司馬光,反而一副不把我關七大爺放在眼裏的架勢,若真是如此,你又何必大費周章,安排人來刺殺與我呢?
其實關七有所不知,當初李良下毒刺殺,確非李沉秋授意,不過在這之前,李沉秋也確實謀劃過下毒殺害關若蘭,因此關七如此想法,倒也誤打誤撞,反而之前算是李沉秋在暗,關七在明,此時此刻,情勢倒轉,明暗互逆,棋局未開,關七已然占了一籌。
“我看既然時辰未到,何妨再來比上一場,反正隻是點到即止,大師亦不必為難。”
見司馬光開口說話,那執禮和尚也隻得雙手合十,微微行禮,本來按照規矩,擺下擂台,就要迎接挑戰,無論參加者是誰,院方隻要做到公平公正,不偏袒任何一方,也就是了,至於較量雙方有什麼恩怨糾葛,也實在管不了那許多。
“既如此,那麼就請兩組人手左右分列站好,小僧再說一遍擂台規矩,本寺施粥大會以十為數,表十方諸佛之法,因此參與人數,每組需要十人,共比試十個回合……”
關七正聽那和尚講解比賽規矩,卻覺得身側有個人影晃動,歪頭一看,卻是薑潤海縮頭縮腦的正要退下台去,關七哪裏肯放他,一腳踩住薑大少拖在地上的綬帶,薑潤海腳下一個趔趄,卻見關七有意無意的踩著自己綬帶不抬腳,心知走不脫,又灰頭土臉的站回了關七身後。
“……那麼就先請兩組人手,推選各自局主出來,也好盡快開始比試,請。”
關七忙著收拾薑潤海,也不知道是一個走神沒注意聽,還是那和尚本來也沒說的清楚分明,不得不向旁邊的司馬光問道:“司馬兄長,這局主是做什麼的?”
“比試之中,要選派人手與對方所選人手捉對比拚,局主就是負責此事。”
“好,我來。”
看關七毛遂自薦,司馬光隻是笑而不語,此時關若珺反而湊上一步,低聲向關七說到:“小七莫要失了禮數,無論擂台比試,還是宴席酒令,所謂局主,都該由年長位高者擔當……”
說到這裏,關若珺不覺看了身旁司馬光一眼,臉色微紅,下麵的話,卻是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