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衝突(1 / 2)

楊元豐躺在秦老夫人的懷裏,聽到楊雲儒的話,嘴角一揚,心中一片譏嘲之色,心中殘留的一絲對父親的尊敬之色也隨著楊雲儒的一句話煙消雲散了。秦老夫人聽了楊雲儒這話,眼睛盯著楊雲儒看了半天,想說什麼,嘴巴張開又合上,最後終究一聲歎息,說道:“罷了罷了,都散了吧。”當下所有人都散去,秦老夫人將楊元豐抱進屋內,在大夫來之前又運功幫楊元豐活血化瘀一番,讓楊元豐灰暗的臉色看起來稍稍的好了些許。待大夫開了些藥,又吩咐婢女月兒每天要按時煎熬,忙前忙後的守候在旁邊,楊元豐看的一陣感動,這個老人對直接還真是好的很。到底是孩童的身體,又身受重傷,楊元豐沒支持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秦老夫人守候了幾個時辰,見楊元豐沒什麼大礙,這才回去。少年人正處於長身體的階段,在床上將養了幾天,每天仍舊堅持練習玄功,傷勢到好了大半,這幾天幾乎每天秦老夫人都要來一趟楊元豐的小院,照顧楊元豐身體的同時,祖孫二人偶爾還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院中時不時的傳來笑聲,倒也融洽。這天,楊元豐剛剛吃過早飯,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休息,婢女月兒在一旁收拾碗筷,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咳嗽,倆人都大吃一驚,回過頭來,卻見楊雲儒一席白色儒衫,靜悄悄的站在門口。月兒慌忙的放下手中的活計,上前來見禮,楊元豐也站了起來輕輕的喊了一聲“父親”。楊雲儒對著月兒揮了揮手,示意其先行退下,緩步走到楊元豐身邊,在另一張石椅上坐下,讓楊元豐也坐著,眼睛盯著楊元豐猛瞧,放佛想看出什麼來似的。楊元豐見楊雲儒一直盯著自己,心中也是一陣納罕,隻得開口道:“不知父親大人來孩兒這所為何事?”語氣之中透著一份生疏,事實上,楊元豐的記憶之中父親楊雲儒的印象一直都是模糊的,隻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朝中圍觀,年節的時候見一個禮,常年也沒有一句話說。楊雲儒也沒有在意楊元豐語氣之中的生疏,見楊元豐開口,淡淡的說道:“你的傷,好些了麼?”“已經好了很多了,多謝父親大人的關心。”楊元豐見其關心自己的傷勢,心中也是一暖,言語之中也有一些的尊敬,畢竟這人在血脈之中還是自己的父親。楊雲儒似是在思考什麼事情,沉吟了半響才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下!”“父親大人請說……”楊雲儒斟酌了下語氣說道:“你自小體弱,我打算將你送去正一教學習正宗的玄門心法,待你成年後學成歸來也算是有一技之長了,到時候入朝為官,或是馳騁疆場都由得你選,你覺得如何?”楊元豐聽的大吃一驚,實在想不到楊雲儒會突然的提及要送自己去正一教學習武功,抬眼朝楊雲儒看去,卻見其麵無表情,正冷冷的看著自己,目光相觸間,楊元豐心中忽的一動,瞬間想到一種可能。那公孫蓉此次同自己可謂是撕破了臉皮,其一直覺得自己是瑞弟繼承這國公府最大的障礙,想必知道在國公府,有奶奶在,要再暗害自己已經是不可能的,這才支使楊雲儒出麵,將自己踢得遠遠的,這樣才威脅不到她兒子在國公府的地位。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看著楊雲儒的臉龐,心中一片譏嘲,同樣是兒子,為何要如此的厚此薄彼,難道就因為瑞弟有個顯赫的外公?楊元豐隻覺心間充斥著一股委屈與憤懣,這股情緒來的突然,楊元豐也是吃了一驚,這才知道這具身體已經融合了前世人張凱於今生的楊元豐的所有情緒與記憶。見楊雲儒盯著自己等自己的回答,便道:“孩兒不想去。”楊雲儒一愣,沒想到楊元豐這麼幹脆的拒絕說不想去,一直雲淡風輕的臉上也是有些錯愕,問道:“為何?”“孩兒覺得我楊家武學博大精深,一套伏龍縛獅掌更是享譽武林,哪裏需要去學那正一教那些牛鼻子們的功夫!”楊元豐覺得反正是忽悠,當然說楊家的武功比那正一教的武功要厲害。楊雲儒雖然明知道楊家的功夫不成體係,萬萬不能跟正一教這種玄門正宗相比,無奈自己是楊家人,總不能反駁說楊家的玄功不如正一教吧?“……你再想想,我去找你爺爺說說……”楊雲儒覺得同一個九歲大的孩子說道理有些難受,決定去找父親楊開山說說,隻要說服父親,一個小孩子又什麼想法又有什麼關係?楊元豐見楊雲儒起身離座,輕輕的說了一句:“送我去正一教怕是二娘的意思吧?”聲音雖輕,對於楊雲儒這種玄功有成的人來說,卻是聽的再清楚不過了,楊雲儒轉過身來,說道:“你說什麼?”聲音顫抖,想來有些不可置信。“她也算是機關算盡了,為了讓我不能同瑞弟爭這國公府繼承人的位置,可謂是用盡了手段,爹爹也無需為難,這個位置我不爭就是,也不用找什麼借口將我送去正一教了。”楊元豐這一番說下來,可說是將心中這些年壓抑的一些情緒都暴發出來了,說話的口氣也是夾槍帶棒的。楊雲儒聽的大怒,雖然楊元豐說的卻是是事實,但是他實在是難堪一個九歲的孩子已這種譏諷的語氣跟他說話,而且這個孩子還是他的兒子,當下喝道:“逆子,你可知你在說什麼?敢如此的在背後中傷你二娘?”“嘿……中傷?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還需要我來中傷?父親可知我那所謂的二娘在三年之前就往我的食膳之中滲入化功散這等**?……”楊元豐此時也顧不得有沒有證據,心中隻是悲憤,便將那壓在心中的許多事情都一一的說來。楊雲儒聽得心中一驚,想不到還有這麼多自己不清楚的事情,略一思考便已知楊元豐說的這些事情所言非虛,這麼多年來他對於自己的妻子公孫蓉的了解,這些事情她多半都是做的出來的,也奇怪楊元豐一個九歲的孩童怎麼會這麼聰明,說話條理清晰,層次分明,心中雖驚,臉上卻是大怒的說道:“哼,這都是你的胡亂猜測,不許再胡說八道”,他這個時候在仕途上還要倚仗公孫家,哪裏會為了楊元豐去同公孫家翻臉。見楊元豐似是還要說話,不耐煩的打斷道:“為父讓你去正一教也是為你好,與你二娘無關!”“不去……”楊元豐就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你……”楊雲儒氣的渾身發抖,實在想不到平時同自己甚少說話表現的懦弱的大兒子居然會有如此執拗的一麵,把自己這個當父親的也頂的下不來台,胸中隻覺一團烈火似的,雙眼赤紅,憤怒的舉起手來就要朝楊元豐的臉上扇去,手還未落下,卻見楊元豐昂著頭,一臉的堅定之色,那張小臉之上,依稀還能看見自己年輕時的影子,到底還是親生骨肉,那巴掌終究沒有打下去,改為一甩袖子說道:“孽子,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說完冷哼一聲,大步的朝院外走去,幾個呼吸之間,就不見了蹤影。楊元豐看著楊雲儒離去的背影,心中也是一陣無語,想不到自己在麵對楊雲儒的時候會這麼的衝動,容易動情緒,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血脈牽扯吧。不過這一陣衝突卻也無濟於事,估計不久之後,自己真要離家去正一教學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