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時,便來到天柱山天柱峰下,隻見此峰淩空聳立,一柱擎天,渾身石骨,嶙峋奇絕,瑰偉秀麗,如柱、如錐、如炬、如劍、如樓台,又如生花妙筆。
張角一時看的如癡如呆,不由得感慨道:“唉,若是能在此山中修煉,不愧此生啊!”
就在此時,忽地一習風聲,但聽身後有人輕叱:“看劍!”
張角微微一笑,身子一側,躲在一邊,同時九節杖兀地遞出,急速的嗑在那刺空的劍身上。
“叮”的一聲,偷襲那人右手一翻,被磕飛的長劍頓時反削過來,眼見的要削中張角,可眼神突地一恍惚,張角竟是連人帶馬都不見了。
“唉,真沒意思!”偷襲那人見狀收了長劍,歎口氣道。“就沒有人能陪我練練劍麼?師弟那個臭小子,自從打不過我之後,就不願和我練劍了,師父隻知道煉丹,張師叔,你就不能陪我練會麼?求求你了,不用幻術好不好?”
張角抹了把汗,連人帶馬出現在十丈開外,口中朗朗道:“角自從藝成,無時不刻不在念著天下蒼生,又豈有閑心玩此技藝?”
“好拉,好拉!張師叔,誰不知道你想當皇帝!”那人埋怨著道,竟是一名女子,不過臉上卻帶著麵具,無法看清容顏。
“呃,角觀天下芸芸眾生,皆無能為民著想者,隻能屈尊自身,以暢天道!”張角被對方揭了老根,卻沒有一絲不滿的意思,仿佛當皇帝真的是屈尊了自己。
“唉,張師叔,你即修道,又去爭天下,這是逆天而行哦!”那女子有些擔心的道。
“唉!”張角也是一聲長歎,“我修道便是為了普濟眾生,到最後才發現僅靠一人之力,卻微不足道。隻能舍末逐本,以殤大道,至於成功與否,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
“算了,算了,師父都說不動你,我又費什麼唇舌!師父就在仙府之中!”那女子說著指著天柱峰旁邊的飛來峰。
“多謝!”張角拱拱手,拉著老馬向飛來峰走去,但見六足翻飛,如履平地,幾息之間便沒了蹤影。
“田野,下來!”那女子見張角走遠,對著天柱峰頂高喝一聲,直震得山上石子塵土紛紛呢落下。
“不下!”這時,山頂上露出一個帥氣的腦袋,對著山腳下的女子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不下來,就不下來!”兩人在山頂山腳,足有千餘米的海拔裏,竟能如若平常一般對話?
“唔,你又欺負我!”女子說著抹著眼角,蹲在草地裏哭泣起來。
山頂上頓時一道黑影,猶如長虹一般急速劃來,落到山下方瞧的清楚,那是淩亂的長發,那是唏噓的胡茬,那是充滿關切的眼神:“師姐,師姐你怎麼了?”
“哈哈,看劍!”那女子聽的田野來近,募地起身,一件如流星般劃去。
“救命呐,”一聲慘叫好似殺豬一般傳到張角的耳朵中,張角搖了搖頭,唉,人各有誌,自己心中無時不刻不裝著天下蒼生,卻有些人隻想著兒女情長,卻又不知孰對孰錯!
不一時,便走到飛來峰下,峰下有一穀,張角徑直向穀口走去。
“哎呀,大賢良師降臨敝所,蓬蓽生輝啊!”
忽地一聲咋呼,把張角嚇了一跳,腹誹道:什麼樣的師父教什麼樣的徒弟!
口中卻道:“元放師兄,我此次前來,乃是給你送一個人,同時向你請教下脈象!”
“脈象?你不是郎中出身麼,說道脈象,你比我熟啊!”那人從麵相上看,不過二十有餘,麵色紅潤,雙眼有神,卻留著可笑的山羊胡子,好似七老八十的樣子,此人正是擲杯戲孟德的左慈,隻不過此時他還沒有戲過。
張角並不言語,忽地從馬上那人的身上把那把劍扯下來,道:“此物是不是貴派所有?”
“哎呀,我師父的寶劍呐!丟了好幾年啦,原來是你偷的!”左慈一見,兩腳一跳,便要上來搶劍。
張角手一伸,那劍好像沒有存在一般,忽地沒了蹤影。
“你小子,和我玩幻術?”左慈見狀大笑,左手猛地一伸,卻抓了個空。
“嗬嗬,雖然是簡單的幻術,但是我南華派還是有一些自己的門道在裏麵!”張角笑道,麵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左慈一時尋摸不到,竟急的抓耳撓腮,道:“小子,快快奉上寶劍,不然別怪我不給你們南華派麵子,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張角聞言喟然長歎:“我逆天而行,已經被逐出師門,元放師兄大可不必在意師門薄麵。”說著一臉的頹然,萬念俱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