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胡地,殘雪猶未化盡,寒風呼呼,營寨之中,發出嗚嗚的聲響一座典型鮮卑人的大寨,百十個大小不等的帳篷,錯落有致的分布與大寨之內,中間一頂特大的紅頂帳篷,在整個寨子中顯得格外醒目。大寨之中,燈火明亮,胡琴羌笛,齊聲共吟;鮮卑少女載歌載舞,嬌聲細語中,交雜著邪語粗言、狂聲浪笑。一個黑發碧眼、鼻梁高挺、皮膚白皙的男子,擁著左右兩名鮮卑少女。下首處坐著兩人,一人體格瘦弱,好似病澇鬼一般,但是兩眼卻精光習習;另一人體格粗壯,一嘴大胡子,濃眉深眼,其中滿是貪婪的色彩。
“畢爾寒,”皮膚白皙的男子看著那身子瘦弱之人,一臉沉重的道。“剛才哨探來報,說是發現了幾名漢人,你有什麼看法?”
畢爾寒沉思了半晌,方緩緩的道:“自四年前那一場大戰,漢人龜縮進雁門關。多年不曾出現,今日竟突然越過馬邑,翻過雲中山,恐怕是大漢想對我們用兵了,依我之見,我們還是趁夜撤退吧,先和日律推演大帥彙合再議!”
“漢人若是重兵出關,我們早得到訊息了!再者,大漢朝政腐敗,能打仗的張奐和皇甫規老死了,段熲吧被他們自己人整死了,現在誰還敢出關?”一旁的壯漢扯著嗓子道。“前兩天日律大帥還派毒狼到桑乾那裏打秋風呢,漢人若是重兵出擊,毒狼早夾著尾巴逃回來了。”
“達砮!”畢爾寒冷道。“就是因為如此,我才建議撤退,想毒狼去打秋風,早該返回了,可這兩日毫無音訊,恐怕是被漢人全殲了!”
“哈哈哈哈!全殲?開什麼玩笑!”達砮聞言大笑,輕蔑的看了看畢爾寒,然後轉向皮膚白皙之人。“毒狼所屬,全是精騎,來去如風,若是被打敗還有可能,但是全殲,豈不是開玩笑。是不是,親愛的小日推演大人?”
皮膚白皙的小日推演把身邊的兩名女子推到一邊,點點頭道:“我們鮮卑武器落後,和漢人作戰,全靠駿馬,勝則追,敗則逃,漢人是不可能全殲毒狼的。我倒覺得,毒狼有可能是搶掠到了大量的物資,不想我們分一杯羹!”
“小日推演大人明見啊!”達砮一臉崇拜的道。
畢爾寒冷道:“那在雲中山發現漢人,又怎麼說?”
達砮豪放的笑道:“親愛的畢爾寒,你還是回去摟女人吧,隻不過幾個漢人就把你嚇成這樣?我明日一早帶百十號人去滅了他們,好剜了他們的心膽給你下酒!”
“嗯,達砮你明日一早就帶人過去,別讓這夥人逃了!”小日推演說著轉身一抱,旁邊一名豔麗的女子頓時嚶嚀一聲,玉體橫陳於小日推演的懷中。“烏雅,你也進來!”小日推演說著走進內帳,旁邊另一名女子急忙跟著走進去。
“俺也要去睡覺啦,畢爾寒,你這身板怕是不行了啊!”達砮一臉猥瑣的笑容,一隻胳膊夾住一名跳舞的鮮卑少女,隨即用力的拍了拍畢爾寒的肩膀,快步走出大帳。
“嗬嗬,”畢爾寒不怒反笑,不過眸子中卻滿是陰險。“計議大事,不聽善謀之人,卻聽善戰之人,小日推演大人,你的末日不遠了啊。”
是夜,月黑風高。一條魅影般長龍悄無聲息的靠近鮮卑人的營寨,約距五百米時,長龍緩緩的停住了。
李雷看著遠處鮮卑人的營寨,轉身道:“鮮卑人一般多少人住一頂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