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破舊的木門從外麵被推開,嗚咽的北風順勢刮了進來,雖已到春季,可天氣乍暖還寒,陰沉沉的,不見太陽。

顧淵裹了裹蓋在身上的棉被,抬頭看了看迎麵走過來的婦人,低下頭,微微歎了口氣。

他穿來這個名為大啟的朝代已經有一個星期了。一個星期前,他連續熬了幾個大夜,終於完成那個差點要他狗命的課題後,在拐出校門快樂嗦粉時,被醉駕的司機開車掀了攤子,要了狗命。

意識模糊的最後,顧淵還在想:早知道狗帶這麼快,剛剛好歹加個蛋…

誰知道睜開眼後,就來到這個鬼地方,還穿到了這個同叫顧淵的男人身上,成了翠微鎮清水村的顧家三郎。

……………

顧家大郎顧河,從小跟隨村裏的老木匠學得一手好手藝,十裏八村但凡碰到嫁娶都會來找他添置幾個大物件。

妻子李氏為隔壁雲華村屠戶的女兒,從小性子潑辣,典型的得理不饒人,無理也要辯三分,清水村大多數村民遇見她都要退避三舍。

先後生下的顧木橋,顧木林兩兒子更是村中的小霸王。

顧家二娘子顧溪,早幾年嫁給同村的在鎮上酒樓幫廚的常金寶。嫁過去第一年就為常家生下一對龍鳳胎,自此,便在常家站穩了腳跟,日子也算是過的紅紅火火。

唯獨這顧家三郎顧淵,也就是原身。日子卻遠不如其他兩家過的紅火,全身的資產加起來就是這破屋一座,水田旱田各五畝,外加五兩銀子。

比起有一技之能傍身的顧大郎,原生自小身體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再加上自小就不討原生母親王氏的喜歡,從小在家中就跟著隱形人一樣,性子被養的更是沉默寡言,唯唯諾諾。

按理說,原身這輩子大概率會像其他村戶一樣,按部就班的娶一個母親相看好的老婆,過兩年再生幾個大胖小子,雖說不討王氏喜歡,這輩子也算能過的下去。

可性子泥一樣的原身,卻在婚嫁這件人生大事上忤逆了王氏。

原來待到原身娶妻的年齡,王氏給原身相看了隔壁村鐵匠的女兒,奈何原身卻早早心有所屬,看上就同村季老頭的女兒,季禾。

為此,原生第一次忤逆了王氏,把王氏氣個半死,早早便撂下話:如原身非得娶那季禾,也不是不行,成婚後就分家另過,再分給原身水田旱田各五畝,外加村西口的老宅和家銀五兩。

原身哪能不明白王氏這是在逼他妥協,可是那鐵匠家的女兒哪裏又是什麼良配,前些天還傳出過毆打繼姐的傳聞,王氏又怎會不知?

分家就分家吧,這些年他也是真的過夠了。大哥二姐可以每年都有新料子做新衣服,他永遠隻能穿大哥舊的衣服。

大哥可以上學堂,二姐也可以上學堂,母親卻以他身體為由隻能眼巴巴看著。

他甚至都記不得上次母親衝他笑是什麼時候,又何時盼過他好。

想到這些,原身不再猶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朝王氏磕了個頭,鄭重說道:“求母親幫我求娶季家之女季禾,兒子願意分家。”

………………

就這樣,婚後不過一月,原身就和季氏麻溜的滾出了顧家,搬進了村西口的老宅。

老宅常年無人居住,不大的房間四周都是用泥巴夯的牆,屋頂更是用茅草堆砌,一眼看去,蕭瑟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