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陳舵倒是同意，“是沒啥好歌。香港的音樂人散夥太快了。”
“主要是沒市場，”鄭言坤教育他，“寫首歌，賣給誰啊？明星都去拍廣告了，掙錢海了去了。想出名也比以前容易。以前都能唱兩句，現在呢？露點肉就行了。哈哈哈。”
這家夥真是口沒遮攔，謝麗莎和於淑華轉臉去看手機。宗雁凡往陳舵這邊靠靠，也不想插嘴。
“市場其實在那兒，”陳舵伸個懶腰，“看誰去占了。要麼中國人占，要麼老外占。”
“嗬嗬，”鄭言坤冷笑一聲，“那隻能是老外占了。咱們本土，寫點手機黃段子沒問題。寫個好歌？等死你！”
陳舵徹底沒有聊天的興趣了。他站起來，“老板，買單！”
“喲嗬？”鄭言坤看看他這做派，“不愛聽啊？那咱不說了。”
“別，您說，”陳舵笑道。這家夥是不是喝醉了？“我沒別的意思。”
“說啥？說也是白說！”鄭言坤還真是放得開，“寫歌能掙錢麼？你幹這行的，自己知道。這麼多年也沒聽說誰寫歌寫發了。美女帥哥們一波一波的出名，那都是有本錢的。哈哈哈，啥本錢啊？我有腿啊，我有胸啊，我有臉啊，本錢本錢，本色的錢哦。我有歌？那洗洗睡吧。誰要聽你的歌……哦，對了，要是那些沒歌詞的，還行。哼一個啊，****啊，這歌而就不錯。”
“那錢我可掙不了。”陳舵說。站起來把錢遠遠的遞給服務員。
鄭言坤抬頭看看他：“你們呀，什麼錢都掙不了。”
陳舵愣了一下，決定不發火，“是是，今天還在商量掙錢的路子呢。”
“哦，你找她們商量啊，那是找對了。底層資源最雄厚的就是她們……”這時候陳舵終於煩了：“別說了！”
“……嗯？”
“你是部隊的人。講究一點行不？在這兒裝瘋賣傻！”陳舵嚴肅的訓斥他。鄭言坤愣住了，幾個女孩子也靜默。
陳舵忽然抬頭：“那是憲兵糾察？”
“啊？哪兒？”鄭言坤扭著腦袋，“哪兒？”
陳舵不理他，招呼宗雁凡謝麗莎收拾包走人。鄭言坤站起來：“你耍我啊？”
陳舵還是不理他，轉身往樓梯走。謝麗莎也說了一句，“行了，別說了。”
“**耍我？！”鄭言坤追出來。牛月梅把他拉住：“你幹嘛呀？”
陳舵走到樓梯口，轉身又回來：“跟你約一架，行不？咱別在這兒毀人東西。下去……讓你一隻手。”他輕言慢語，吐字清晰，目光打量了一下鄭言坤的脖子和肩膀。
鄭言坤看了他兩眼，陳舵語速突然放慢讓他意識到，這小子是真想打。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行人亂七八糟的下樓。到了停車場，那鄭言坤按下鑰匙打開了一輛奧迪的門，把牛月梅塞進去，“別出來。”
本來大家夥兒看他去開車門，以為事情都算了，結果他鑰匙一揣，走到空地站定。那邊陳舵也站定。宗雁凡她們都已經往學校大門走了幾步，急忙折回。“你們幹什麼呀？！”
“招架著。”鄭言坤對他說。
風聲響過，陳舵接了左邊一巴掌，力量不小！然而這隻是前手試探，鄭言坤的後手重拳打在他下巴上。陳舵發現自己坐在地上了。眼前黑點子、金點子直打轉。
一拳撂倒陳舵，鄭言坤跳回原地，微笑著等他起來。
陳舵爬起來，推開宗雁凡說，“沒事走遠點。”往前一衝，還沒出手，鄭言坤攔腰一記側踢擊中了他的胯部，往側後一跳，等刹不住車的陳舵衝過的時候，一個回旋踢跟大木樁子似的砸向陳舵。
陳舵兩手一攔，頂住了這一腳，但震動之大搞得兩手麻木。鄭言坤笑道：“還行嘛……”忽然跳上來摟住陳舵的脖子，抬膝上撞。陳舵往後便倒。
“嗬嗬。”鄭言坤又跳開了。
陳舵怒發衝冠，徹底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眼前除了鄭言坤可惡的臉就啥都沒有了。他野豬似的追著鄭言坤，一路啪啪啪的中招，東歪西倒，姑娘們都在後麵叫喚，啥也聽不到。鄭言坤兜了兩個圈子有點累了，再度側踢把他踢歪，然後旋身發力一肘打在耳朵上。姿態威猛，動作標準。陳舵這回爬不起來了。眼前全黑了。
晃晃腦袋，由黑變白，他看得見東西了，宗雁凡正掄著挎包追打鄭言坤呢。他哈哈笑著一路抵擋，退回停車場，抽冷子鑽進車裏關上門，開車走了。出去老遠還聽到他忍不住的大笑聲。
陳舵拔腳追趕，追了幾步提速太快，眼前一棵樹沒看清楚，直接撞上了。街道上全是車，好多人看熱鬧。那輛奧迪不知道哪兒去了。他氣得咆哮大罵，爬起來往樹上踢了一腳。
後麵的宗雁凡飛跑過來。他覺得沒臉見人，就徑自往前走。宗雁凡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機塞給他。大概是打架的時候從口袋裏掉出來了。陳舵接過來看看，還沒壞。
陳舵抹抹臉，冷靜一下，衝老遠的謝麗莎她們揮揮手，讓她們回家去。低頭擦擦手機上的土，看宗雁凡可憐巴巴的站在一邊，就牽過她的手一起走了。
剛才接過手機的時候，陳舵與她瞬間對視，就有點想抱她。似乎滿肚子怒火都變成對柔軟物體的渴求。過了馬路走到樹蔭下，他覺得身邊這個人如影隨形，特別合拍，就轉過身張開雙臂，去稱人家體重。宗雁凡遭到熊抱，無可與抗，耳垂還被蹭到了，腳就軟了，陳舵摟住拖走。
走到後校門低頭看看宗雁凡，她緊張地抓緊，於是又死抱一下，腰都差點摟斷了。到了宿舍還想抱。這回是宗雁凡箍著他的脖子，不樂意鬆開。他的胳膊好有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