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大大剌剌的坐在那兒,看著身前額上還在不住的冒著冷汗的張老頭子,陸遜忍不住嗤笑出聲來,就這幅德行還想跟陸績都,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陸遜清了清嗓子,“好了,坐下說話,不是我話說的難聽,你們這些山野小民真的是沒見過大王啊,告訴你吧,陸績可是貴為吳門陸家的族長,跟他鬥簡直是不知道給怎麼死的,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的,接下來你們全都聽我吩咐,把鬱林弄得越亂越好,我們才好從中取利。”
現在已經不是鬱林郡的利益爭鬥問題了,張家兩個繼承人都遭了陸績的毒手,張老太爺現在已經瘋了,反正自己一個糟老頭子,現在也沒什麼指望了,那就跟你來個魚死網破吧。
鬱林境內幾大山賊的頭目都被請了過來,大把大把的金銀揮灑出去,要求隻有一個就把把鬱林攪得天翻地覆,既然自己沒了指望,那你陸績也別想好過,老頭子要你陸績給我死去的兒子陪葬。
張老太爺現在隻有報仇這一個念頭,至於這個陸遜,不管他懷揣的是什麼心思,隻要能幫自己報了仇,就是把張家都送給陸遜也無所謂了。
鬱林郡下轄石南、興德、鬱平、興業、潭栗5縣,不過這也僅僅指的是江東孫權控製的地盤,其實真正意義上的鬱林郡遠不止這麼點兒麵積,在鬱林郡二十萬平方公裏的麵積內,孫權僅僅是占據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鬱林郡地處蠻荒,很大一部分麵積都是連綿不絕的群山、原始森林什麼的,這裏麵蛇蟲鼠蟻,群狼凶手數也數不清,更加恐怖的是這山林裏麵氣候潮濕,常年不見陽光,極易產生瘴氣,人要是進去了,必死無疑。
不過這也僅僅是理論上的說法,事實並不是如此的,人類是一種很神奇的物種,不管是多麼惡劣的環境,總會誕生出神奇的種族,鬱林也不例外,在這綿延萬裏的叢林裏麵就生活著一群極其原始的人類,山越人。
山越人從何而來,具體曆史已經無從考究,據說是春秋戰國時期越王勾踐的後人,他們不僅僅習慣山林裏麵恐怖的毒氣毒蟲毒蛇,而且還創造性的用那些毒物塗抹在武器上麵,製作成毒箭、毒鏢,據說最厲害的毒隻要擦破了點兒皮,人立即就給跪了。
山越人常年隱居在山野老林裏麵,漢人很少見到山越人,覺得他們愚昧,殘忍,而山越人呢,窮山惡水多刁民吧,惡劣的生活環境一方麵也養成了他們凶殘嗜殺的個性,山越人居住在山林裏麵,春夏季節可以打獵,采集野果充饑,生活還好一點兒,可一到了冬天就不行了,樹葉子都落光啦,哪兒還有什麼吃的。
所以山越人就隻能把目光轉移到了漢人身上,去殺,去搶,而鬱林靠山越最近,一直都是山越人的攻城劫掠的首選。
眼下又到了隆冬季節了,一年一度攻城劫掠的日子又到了,在城外那莽莽原始森林的最深處,人為地開辟出了一片空地,十幾座簡陋的草篷眾星拱月般圍繞著中間最大的那座草屋。
這裏居住著山越人其中的一支,而那草屋就是山越頭領的住所了,要是漢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嗤之以鼻的,就這種茅草屋,就是農人家裏麵養豬用的豬圈都比這要好看的多。
山越人分散在廣大原始森林的各個角落,以山險為依托,組成武裝集團,他們的首領就叫做大帥,通常情況下,各個部落都是各行其是,互不幹涉,每年隻有在冬天沒有吃食的時候,各部落的首領才會聚集起來,合力攻打鬱林,回來在平分戰果,渡過這難熬的冬天。
豬圈屋裏麵,狹小的空間擠擠挨挨的坐了十多個男男女女,他們都是各個部落的首領,受到這個部落的首領沙摩渾的邀請,來商量過冬的事宜的。
這些個野人,身材異常的高大粗壯,皮膚黝黑,就連女人都是大手大腳,黑的跟個煤塊似的,大冬天的身上居然僅僅為了一條草裙,赤裸著上身,女人呢,也頂多是在胸口掛著一塊草簾子作為遮擋,行走之間,碩大惡心的乳房暴露無遺。
野蠻,粗俗,愚昧所有一係列落後的表象都在這些人身上顯露無疑,不過有一個人卻是意外,就是沙摩渾身後跪坐在蒲團上麵的那個年輕人,別的人都是兩腿大張的坐在那兒,很沒有形象的,但是他不一樣,他很安靜,跪坐在那兒,感覺就跟魯肅他們那種文人一樣。
更為奇特的是,他的身上居然還穿了衣服,不是那種草,是真的布衣,雖然很久了,但是漿洗的很幹淨,這一身的打扮,簡直跟普通的漢人沒什麼兩樣的。
他叫沙摩柯,是部落首領沙摩渾同父異母的弟弟,和沙摩渾不一樣,沙摩柯的母親是地地道道的漢人女子,是被沙摩柯的父親搶來的,後來生了沙摩柯。
因為母親的影響,沙摩柯一直很仰慕漢人文化,每年冬天,當別的山越人都忙著搶糧食,槍牲畜爭得頭破血流的時候,沙摩柯卻更喜歡收集一些漢人的書籍、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