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索見到牛金這個樣子倒也是見怪不怪了,慢悠悠的踱步來到牛金麵前蹲下,牛金眯著眼睛,隻感覺到眼前一暗,身子不耐煩的轉到邊上,繼續裝睡。
牛金以為關索又來勸降的,可愣了好半會兒也沒聽到關索開口,牛金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騰地一下跳起來,劈頭蓋臉的就一通臭罵,“幹什麼!幹什麼?還讓不讓爺睡覺了,有種你們就殺了老子,老子絕對不會背叛將軍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牛金能有這樣的反應是好事兒,能生氣了,就說明他的心並不像他想象當中的那麼平靜,有句話什麼說來著,不怕你哭,不怕你鬧,就怕你不哭不鬧,要真跟個活死人似的,那可就真的壞菜了。
關索淡淡的一笑,頂著一腦門唾沫星子,既不惱也不說話,隻是扭頭看向牢門口,牛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嘴裏麵立即就說不出話來了,愣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開口,“李李將軍,您咋來了,快快進來。”
看牛金對李典那個熱乎勁兒,反倒是把一旁的關索徹底的冷落了,關索也不在乎,朝著李典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他相信李典會有辦法勸服牛金的,自己就不跟在這兒裹亂了。
關索倚在牆上,心裏麵還是有些緊張的,他是真的很喜歡牛金,和李典不同,收了李典,主要是因為他在曆史上的那份名氣,可是牛金自己是親眼見過的,那份堅毅,那種舉手投足間的感覺,那簡直就是士兵的標杆啊,這樣一個兵,自己要是不能收為己用,那實在是太遺憾了。
不知道李典對牛金說了什麼,不大一會兒功夫,關索就聽到屋裏傳來牛金震天的怒吼聲,好像是兩個人吵起來了,亦或許隻是牛金一個人在吵,關索聽到的都是牛金一個人的聲音,李典倒是很安靜的樣子。
王虎湊了過來,“將軍,咱們是不是進去看看,說不定李將軍會吃什麼虧呢。”關索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李典對牛金說了什麼,但是大概內容也能猜到,這種情況下,自己等人實在是不適合出麵,還是讓李典自己去處理吧,他相信李典,要是連他都不能擺平牛金,那可就真的沒什麼別的辦法了。
關索微微搖了搖頭,“看看再說,急什麼。”也許是好像是為了證明關索這話是對的,過了好一會兒,屋裏麵兩個人又好像是啞巴了一樣,王虎恨不得把頭都塞到門縫裏麵,也愣是什麼聲音都沒聽到。
王虎鬼鬼祟祟的輕輕拉開門縫,就想要朝裏麵張望,這時候吱呀一聲,門卻突然打開了,王虎像是觸電似的,刷一下身子扳的筆直,李典板著個臉,麵無表情的看了關索一眼,卻什麼話也沒說,徑直朝著外麵走去。
王虎看到李典這樣子,真是丈二摸不著頭腦,“啥情況啊,怎麼也不說一聲,到底成沒成啊。”這時候邊上一直沒說話的王濬卻出聲了,“李將軍好像哭過了,眼眶怎麼這麼紅。”
關索沒有說話,深吸了一口氣,開門朝著牢房裏麵走去,王海搖了搖頭,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似乎還在消化王濬剛才那話的真假,直到被王海拍了一記,才醒悟過來,趕緊跟了上去。
整個牢房裏麵亂七八糟的,稻草垛被踢的東一堆西一堆的,牛金就這麼坐在地上,見到關索他們進來了,麵色還跟以前一樣,並不太親近,兩方人就這麼靜靜的坐著,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牛金在幹巴巴的開口說道,“想要我投降可以,我有個條件,韋康和我,你隻能選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正是因為韋康的背叛,使得樊城淪陷,牛金被捕,也正是因為這個韋康,曹仁才會兵敗被殺,牛金作為曹仁的心腹將領,牛金現在要殺韋康,替曹仁報仇,這個想法一點兒都不過分人之常情。
可是對關索來說可就不好辦了,韋康對牛金他們來說是叛徒,可是在劉備這邊的立場上,人家可是棄暗投明的大功臣呢,要是不明不白的把他給殺了,以後還有誰敢為劉備,為自己做事?
關索沒有立即答應他,牛金也知道這件事意味著什麼,也沒有要求關索馬上就給出答案,說完這個條件以後,牛金就好像是吃定了關索一樣,一點兒也不著急了,悠哉悠哉的坐在那兒,等著關索開口。
關索心裏麵在權衡,韋康和牛金兩個人誰的作用對自己更大些,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韋康這家夥貌似除了貪小便宜,也沒什麼別的優點。這廝能為了榮華富貴出賣曹仁,將來,也能把自己給賣嘍,而牛金,這可信度怎麼著都比韋康要高一點兒吧。
很快關索就有了自己的選擇,他慢慢的站了出來,“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不管怎麼說,韋康已經是我們的人了,出爾反爾,以後天下英雄還敢來投奔咱們嗎。”
沒想到關索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邊上王虎等人都急了,這韋康和牛金孰輕孰重這不是顯而易見嗎,王虎這廝急得就要開口勸說,可是關索抬手製止了他。
剛走到牢門口,關索又停住了,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啊,對了,你和韋康怎麼說也同僚這麼多年了,這樣,我讓韋康來看看你,你自己去跟他說吧。”
關索說著,好像是累了一般,伸了個懶腰,手在腰間撥弄了一下,隻聽到鐺的一聲,一把小小的匕首應聲掉落,在地上打了個滾兒來到牛金麵前,牛金眼睛頓時一亮,連忙一把抓過,藏在袖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