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可笑的小醜(1 / 2)

累,這是所有曹軍共同的感覺,兩隻胳膊就好像是灌了鉛似的沉重,他們已經整整堅持了一整個下午,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可饒是如此,城下該死的敵軍也沒有要罷手的意思,反而愈加拚命的朝著城牆上發動猛攻。

戰士們緊咬著牙,整整一個下午不食不休,甚至連口水都沒喝上,幹裂的嘴唇滲出血來,天氣炎熱,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幹了又濕,濕了又幹,反反複複竟在身上結出一層薄薄的鹽盔。

沒有人開口說話,嘴唇抿的緊緊地,他們都已經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此刻能讓他們堅持下去的隻因為心裏麵那份軍人的尊嚴和驕傲,那份驕傲不允許他們就此放棄。

可是就在這時候一個兵士的驚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將軍,我的箭用光了,箭用光了怎麼辦?!”

牛金嘩的一下扭過頭,當他看到後麵空空如也的大木箱子,裏麵已經一支箭都沒有的時候,牛金的連一下子變得蒼白,壯碩的身軀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劇烈的搖晃幾下,要不是身邊的親兵扶著,這會兒都要倒在地上了。

順著牛金的目光,所有的士兵都意識到了城中箭矢耗盡的真相,強自鎮定的心此刻再也難以抑製心底深處的那抹慌亂,無限的恐慌在士兵中蔓延開來。

“小心!啊!啊!”就在眾人一愣神的功夫,卻被城下的敵軍瞅準了機會,趁機登上了城頭,好一通胡砍,頓時又有數十名兵士倒在了血泊裏。

牛金首先清醒過來,大吼一聲,飛起一腳,遺落在腳下的長刀勢若閃電直直的插進了怪叫著朝這邊衝過來的一名敵軍的胸口。

剛才急速奔跑的腳步停住了,鮮血彙成了一道小溪,順著刀口流下,轟的一聲,那兵士瞪著不甘的眼球,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雖然心中慌亂,但是礙於牛金長年來在將士們心中形成的威嚴,那些曹軍還是勇敢的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和侵入城頭的敵軍展開了殊死搏鬥。

磨盤般大小的夕陽在山腰上露出小半個腦袋,隻見它劇烈的抖動幾下,終於整個消失在天地間,一片淡淡的黑暗開始蔓延開來,黑夜即將統治整個世界。

關索看著城下擠擠挨挨的戰士們的遺體,如山的箭矢斜插在地上,微風吹過,就可以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

關索忍不住皺了皺眉,揚鞭在馬屁股上拍了一記,扭頭對身後的王濬、劉巴等人說道,“好了咱們回營吧,天黑了,打不下去了。”

關索的判斷是正確的,一行人剛回到後軍營地,前方就傳來一陣悠揚的號角聲,集結號,這是命令撤退的號角。

剛才還不要命的朝著樊城城頭猛衝的兵士們聽到撤退的號角,大家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頃刻間大軍就像是潮水一般,嘩啦啦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看著將士們拖著疲憊的軀體回到營地,看著他們三三兩兩的相互扶持著,臉上、胳膊上都是一道道黑灰的印記。

關索站在門口看著這些苦戰之士,殘缺不全的盔甲,縱橫交錯的刀痕清晰可辨,有刀砍的,斧劈的,這是他們浴血奮戰最好的證明。

關索甚至看到五個精壯的漢子頭發散亂,抬著一位昏迷不醒的戰友瘋了一般衝進大營,就在兩幫人交叉而過的瞬間,關索看到那名戰士的胸口深深地凹進去一大塊,黑褐色的鮮血早已經凝固,那是被擂石砸的。

來到糜芳的帥帳,關索看到了糜天,和外麵狼狽不堪的將士們相比,這家夥簡直是太安逸了,一身盔甲完好鋥亮,除了頭發被風吹的有些散亂外,沒有一點兒變化。

關索見到這幅情況,心裏麵真是氣得要死,身為先鋒大將,本應該身先士卒才對,哪像糜天這混蛋,口號喊得震天響,命令起人來跟什麼似的,可自己卻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著戰士們拚命。

隨軍文書向大家彙報了今日戰士的傷亡情況,亡八百,傷千餘,這樣慘烈的結果讓大家夥的心情都有些默然。

反倒是那糜芳,聽到這個消息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反而意氣風發的說道,“諸位,諸位,你們這是怎麼了,不就是死了點兒人嘛,這行軍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剛剛探子回報,樊城守軍已經彈盡糧絕,現在都急得拆民房禦敵了,哈哈哈,看來我大軍破城,指日可待啊。”

聽到糜芳這沒心沒肺的話,手下將領們頓時不依了,廖化悶聲悶氣的站了出來,“將軍,陣亡的將士可都是咱們的兄弟,將軍這話難道就不怕寒了將士們的心嗎?”

聽到廖化這不客氣的話語,糜芳忍不住心裏一陣惱火,可是看看四周諸將似乎存著這樣心思的人不在少數,糜芳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也犯不著為了這巴掌大點兒事情而犯了眾怒。

“嗬嗬,廖將軍此言極是,是本將軍一時口誤,口誤,好了,咱們現在還是來商量一下接下來咱們再怎麼辦,本將軍的意思是趁著曹軍勢微,明日由小兒糜天率領一千精兵,猛攻曹軍,定能在三日內拿下樊城,向主公報喜,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