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被關索這麼一通嗬斥,立馬就不敢亂動了,雖然心裏麵還氣鼓鼓的,可是關索有命令,就是給他二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違背關索的命令,當下悶頭悶腦的朝著關索抱了抱拳,蹬蹬蹬的出去了。
等到王虎走遠了,關索這才把頭轉回來,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家夥做事就不知道動點兒腦子,自己是那種吃虧的人嗎,本來還想告訴你實情的,現在那,老子改變主意了,氣死你。
王虎走了,許振、鄧艾幾個也離開了,反倒是王濬、劉巴兩個還麵帶笑意的站在那兒,劉巴笑著拍了拍手,“將軍,怎麼不把實情告訴大家,看起來大夥兒的興致都不怎麼高呢。”
見到這倆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關索就知道他們已經猜到自己的目的了,畢竟這點兒小把戲,稍微有點兒頭腦的人都能想明白的。
王濬也笑著接過了話,“不錯,將軍,您這招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就是卑職也佩服不已,那糜家父子怕是被您賣了,現在還喜滋滋的替您數錢呢。”
關索淡淡一笑,既不點頭也不否認,這種事情大家心裏麵清楚就行了,說出來怕是有傷同僚見的和氣,畢竟以後大家還要在一起共事呢。
誠如王濬、劉巴剛才所言,關索今天就是故意示弱,把這先鋒大將的位子讓給糜天的,樊城兵微將寡,這話不假,可是曹魏畢竟在此處經營好幾年了,牆高河深,防禦設施完善,要想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攻下樊城,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可事實卻是,曹仁的大軍就在新野呢,得知樊城被攻的消息後,隨時都可能回援,所以能留給關索他們的時間並不多,最多三天,三天內攻不下樊城,無論如何他們都的要撤退,否則就會有被曹軍包餃子的危險。
想在三天內攻下樊城這樣一個守備完善的大城,唯一的辦法就是用人海戰術,關於這一點兒就算是劉巴、王濬也不會否認,至少目前來說,大家沒有想出比這更好的辦法。
人海戰術是什麼意思,那是在拿弟兄們的命去拚啊,這種傻事他關索才不會幹呢,其實今天就算是糜芳不提出來,關索自己也會主動讓出先鋒大將的職位的。
結果糜芳這傻子今天主動提出來了,關索當時聽到這話,簡直是要樂瘋了,哪兒還會又不願意的道理,可憐糜天那個傻蛋,以為自己得了個天大的便宜,隻怕這蛋糕太大,你小子別一口吃不下,反倒是把牙給崩了。
沉悶的號角聲在天地間回蕩,整個天空好像都暗了下來,隻見到蒼茫的大地上,陡然響起了一陣好像是悶雷一般的響聲,重甲的撞擊、幾千人踏在地上,整個大地都開始顫抖起來。
糜天意氣風發的站在最前麵,身後是全副武裝的軍隊,飄揚的旌旗,火紅奪目,樊城灰色的城牆,盡管隔了這麼遠,可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高大、堅固,土黃色的背景下,荒草無風自動,給整個畫麵平添了一種莊重的色彩。
看著不遠處古樸的樊城兩個大字,糜天笑了,這一刻他恍惚間有一種可以睥睨天地的感覺,好像隻要伸一伸手,眼前這座大城就能被他收入囊中一般。
糜天的腦海裏浮現出了星彩恬靜淡笑的麵龐,他在心裏麵暗暗的念道,星彩,你看著吧,看我是如何把樊城拿下,我要讓你知道,這世上隻有我才配得上你,關索那小子在我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糜天想到這兒,更是熱血沸騰,他用力的從腰間抽出佩劍,利刃前指,大吼一聲命令道:“全軍攻城!殺!”
“殺啊!”令人戰栗的怒吼聲自身後一千壯卒的嗓子裏麵吼出來,那些士兵就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朝著樊城城頭發起了第一波猛攻。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樊城城頭一個高大的身影緊緊地佇立在那裏,麵無表情的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部隊,在他身旁,已經站滿了手持弓箭的士兵。
饒是眼前殺喊聲震天,饒是麵對數以倍記的敵人,這些人臉上也沒有出現一點兒慌亂,手中的長弓已經被拉成了一個滿月,可卻仍舊沒有鬆開。
他們在等,等著主將一聲令下,弦上的一支支箭就會帶著他們的憤怒之火把這些膽敢冒犯他們尊嚴的螻蟻斬殺殆盡。
這些人都是跟著曹仁參加過官渡之戰的悍卒,破袁紹,征陶謙,殺呂布,曹將軍領著他們經曆過大大小小的戰陣不計其數,有時候就連他們自己都記不清了,隻有閑暇時候,身上那縱橫交錯的刀疤能幫他們記起些什麼吧。
而眼前這數千人又算什麼?當年官渡之戰,袁紹數十萬大軍,還不是被曹將軍打的屁滾尿流,不怕,真的,一點兒都不覺得害怕,感覺就像是在玩兒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一點兒壓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