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雲身子剛剛一動,鄧艾立即緊緊地貼了上去,死死抱著母親的身子,就是不然她離開,誰叫剛才四兒嬸嬸亂叫舌根子,就是不理你,氣死你!
素雲可看不到鄧艾心裏麵這些小九九,她還以為兒子想跟自己多親近一會兒呢,可是不行啊,四兒在外麵叫的那麼急,不知道是出什麼事情了呢。
“好艾兒,你乖乖在房間裏呆著,娘出去看看你四兒嬸嬸有什麼事情,馬上就回來了,好不好,乖哦!”素雲笑著摸了摸鄧艾的腦袋,開門走了出去。
剛才站的時間久了,兩腿都有些麻麻的,素雲走的很慢,四兒在院子裏早已經等不及了,見到素雲出來了,不由分說一把拉著她素雲姐的手就往前廳走。
客廳裏隻放著一張大桌子,十幾個臭男人醉得東倒西歪,一個個趴在桌上,呼嚕打得震天響,四兒指著這一地男人,沒好氣的說道,“素雲你看看這些臭男人,每次不讓他們喝酒吧就饞的要死,讓他們喝吧,就醉成這樣子,真不知道那鬼東西有什麼好喝的。”
素雲沒有說話,她的精力全都被前麵那個男人深深吸引了,關索坐在木凳上,後背靠著牆,閉著眼睛,睡得正香,他睡覺的時候很安靜,也不吵鬧,和邊上打呼嚕跟打雷似的張苞、關興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四兒費力的把鄧大勇扶起來,就要往屋裏麵抱,鄉下女人,農忙時候扛個十斤八斤的糧食那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四兒扶著醉醺醺的鄧大勇並不顯得十分吃力。
見到素雲姐還傻愣愣的站著,四兒有些不滿了,“素雲姐你還愣著幹嘛呀,快把關將軍抬到屋裏去呀,在這兒睡,穿堂風那麼大,早上起來腦殼要疼的。”
素雲嚇了一跳,我我扶他,這這怎麼可以呢,素雲連連擺手,自己一個女人,他一個大男人,寡婦門前是非多,這要是讓人看見可怎麼辦那,素雲說什麼也不答應。
四兒不著痕跡的撇了撇嘴,心想你們兩個都這樣了,還怕別人說啊,“哎呀,素雲姐,這兒就咱們兩個人,你總不能叫我一個人照顧這麼多人吧,這我也照顧不過來呀,反正我不管了,我先扶著老大回去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四兒還真就扶著鄧大勇走了,留下素雲一個人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陣微風穿堂而過,素雲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看看關索還睡在那兒呢,照這麼下去,說不定會傷風的。
素雲心中真是進退兩難了,糾結了許久,算了,看在他這麼照顧艾兒的份兒上,就把他扶回去吧,沒人看見的,素雲做賊似的偷偷望了望四周,果真如四兒說的那樣,一個人都沒有。
她戰戰兢兢的走過去,關索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嘴裏“唔唔”的哼兩聲,可是這極其微小的動作頓時讓素雲嚇了一跳,彈簧一般跳了起來,就要逃開。
見到關索隻是動了動身子,複有沉沉的睡了過去,素雲總算是鬆了口氣,心裏暗暗責備道,這個男人,怎麼睡覺還這麼不老實,真是該打。
關索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來,恍惚間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關家,看到了嫻靜的含煙,靜靜的坐在那兒,正羞澀的朝自己招手呢。
關索嗬嗬傻笑兩聲,就要跑過去抱她,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斜斜的就要倒下去。
素雲沒想到關索看起來瘦瘦的,居然這麼重,一個不留神差點兒摔倒,素雲大驚,連忙抱住關索的腦袋,把他一個胳膊搭在自己身上,一手抱著關索的腰,扶著他慢慢的朝著後院走去。
吃力的拖著男人的身體,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到床上,剛才從前廳到後院這麼一段路,一顛一顛的,酒勁兒是徹底上來了,關索隻覺得胃裏麵翻江倒海的難受,腦殼就像是要撕裂一般生疼。
關索滿嘴酒氣,手在胸口胡亂的抓著,嘴裏無意識的哼著,“呃,熱,水,水!”素雲見到關索這難受的樣子,心裏是又心疼又生氣,明明不能喝酒,還喝這麼多,她吃力的把關索笨重的身體推到床裏邊,免得他晚上睡到一半滾下來,又拿薄被給他蓋上,便急急忙忙的跑下床去給關索倒杯熱茶。
門外黑漆漆的角落,顯出鄧艾那瘦小的身影,他站在那兒看著母親為自己敬愛的關索大哥忙上忙下的,眼神閃爍,小拳頭緊緊地握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