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索微微眯起眼,盯著糜爛看了好一會兒,嘴裏生硬的迸出一個字,“滾!”,啊?糜五還有些發愣,愣神間,一股大力自腹部傳來,糜爛隻覺得整個肺腑就好像是被攪爛了一般,身子直直的朝後到了下去。
糜天臉上的笑容立即僵在了那裏,看著倒在地上疼的隻冒冷汗的糜五,指著關索說道,“關小三,你這是成心要跟我作對麼!”
關索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若無其事的扭了扭手腕,就好像剛才那一下子不是他打的一樣,關索抬眼看了糜天一眼,“老子沒心情在這邊跟你唧唧歪歪的,總之你想動他們母子倆就是不行,識相的,馬上給老子滾蛋,別他媽自己找不自在哈。”
糜天一下子就噎住了,氣的須發怒張,擼起袖子就要衝上去打人,關索不屑的撇撇嘴,囂張的勾勾手指頭,你丫的倒是來呀,揍不死你。
糜天剛上前幾步,突然醒悟過來,自己上去這不就是存心找虐嗎,想想自己和關索之間不可逾越的巨大實力差距,糜天很慶幸自己沒有上關索這混蛋的當,當下指了指關索的鼻子,放言道,“好,關小三,你等著,你會後悔的,糜五咱們走!”
見到那不可一世的陌生少爺終於走了,那婦人牽著鄧艾的手走過來,盈盈行了個禮,今天真的是多虧了這位公子了,要不是他,自己就算是不死也要被擄到軍營裏麵,那結果光是想想就後怕不已。
關索無所謂的擺擺手,“別一口一個公子、大人的,我聽著都別扭,叫我關索就行了,那個,鄧艾,你真的不打算跟著我麼,我保證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員大將,關索實在是不甘心,那婦人連忙把兒子藏到身後,略略退後幾步,低眉順眼的說道,“公子請見諒,我鄧家如今就剩下這麼一個獨苗兒了,還望公子高抬貴手,放過我們母子。”
得,關索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的,煩得很,當下連連擺擺手,“好好好,我不提,我不提,對了你們是附近村上的人麼,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關索不問還好,這話一問出來,那女人哭的就更厲害了,“夫君啊,奴家對不起你,夫君你怎麼這麼狠心就丟下我們娘倆兒,以後可怎麼辦那。”
看到這娘倆這樣子,關索就明白了,原來是送葬來了,關索見這女人哭的實在是悲慘,心中忍不住就升起了一陣憐意,確實,這亂世之中,這對孤兒寡母的要活下來,不知道得要受多大的苦啊。
等那女人哭的夠了,關索這才蹲下身子,拍拍女人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好了,你別哭了,逝者已矣,生者堅強,我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相信我,明天會更好。”
女人淚眼朦朧的抬起頭,盯著關索看了許久,好像是在確定他有沒有騙人一樣,關索的眼神很清澈,他是真的想幫幫這對可憐的母女,而並沒有摻雜這任何野心。
不知道為什麼,女人的臉突然紅了一下,低下頭,肩膀微微動了動,關索立即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拿開還搭在女人肩上的鹹豬手,“騷蕊,騷蕊。”
女人低著頭,也沒有說話,但是情緒已經好了很多,鄧艾懂事的扶著自己的母親,母子倆相互依靠著朝著遠處走去。
關索默然無語的跟在他們後麵,走了不多久,就看到前麵被拆的四分五裂的棺木,碎片散了一地,隻留下一具孤零零的屍體歪放在野地裏麵,淒慘至極。
該死的,做出這種事情除了早他們一步離開的糜天還會有誰,關索真是恨得牙癢癢,婦人悲呼一聲,撲倒在那具屍體麵前,嚎啕大哭起來。
哭累了,兩隻眼睛腫的核桃一般,聲音沙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關索默默的幫助他們母女把男人的屍體收斂好,拿麻布裹了,埋在了不遠處的小山坡上。
關索從樹林裏劈了一株小樹,削成一塊木板,寫上“亡夫鄧範”的字樣,立在墳前,那女人盯著那墓碑久久不語,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習習晚風吹動著她的衣角,瘦弱的身子看起來那麼叫人心疼。
關索輕輕碰了碰鄧艾的肩膀,讓他勸勸自己的母親,早點兒回去,鄧艾看了關索一眼,依言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