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果兩個人都抵賴,各判刑一年。
2.如果兩個人都坦白,各判八年。
3.如果兩個人中一個坦白而另一個抵賴,坦白的會被釋放,抵賴的判刑十年。
於是,每個囚徒都麵臨兩種選擇:坦白或抵賴。
很顯然,最有利的選擇是兩個人都抵賴,各判一年。但由於兩個人處於隔離狀態,不知道同夥會選擇什麼策略,但是,從基本的人性出發,他們肯定會認為自己的同夥必然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策略:坦白。既然同夥被默認為坦白了,那麼,自己抵賴就會被判十年,太虧了。於是,自己也就會選擇坦白——最壞也就判八年,運氣好的話還能被提前釋放。
這樣一來,為了防止最糟糕的情況出現(同夥坦白,自己抵賴),兩個人隻能放棄最優策略(同時抵賴),而選擇了一個相對糟糕的策略(同時坦白)。
“囚徒困境”就是這樣最大限度地衡量著人性。在這場博弈中,唯一可能達到的雙方最優方案,就是雙方同時放棄最優策略。
在這個困境博弈中,每個人都自私地尋求個人最大效益,但是,因為相信其他人也都會自私地尋求個人最大效益,反而因此兩敗俱傷。
那麼,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破解“囚徒困境”,讓人在這種深陷弱勢的環境中占據主導權呢?
英國廣播公司BBC有個著名電視節目《金球》,節目開始有四名選手參加,然後淘汰到隻剩下兩名選手來角逐一筆巨額獎金。角逐環節是這樣的:主持人給每個人兩個球,其中一個寫著“平分”,另一個寫著“偷走”,兩名選手需要從中選擇一個球。
根據兩個人的選擇,會出現三種情況:
1.兩個人都選擇了“平分”,那就兩個人平分全部大獎。
2.如果一個人選擇“平分”而另一個人選擇“偷走”,那麼選擇“偷走”的人拿走全部獎金,選擇“平分”的人出局。
3.如果兩個人都選擇了“偷走”,那麼兩個人同時出局,一分錢都拿不到。
在做出各自的選擇前,兩個人可以互相商量,但是最後選擇的時候必須單獨選擇。
這是一個典型的囚徒博弈遊戲,相當於兩個人被捕前串供,但審訊時仍然隔離囚禁——在這個規則下,常常出現這樣的情況:其中的一人信誓旦旦地保證說自己一定會選擇“平分”,同時讓對方也選擇“平分”,這樣兩個人可以平分獎金。但事實上,最後要麼就是他選擇了“偷走”,真的偷走了全部獎金,要麼就是兩個人都選了“偷走”,最後全部出局。
這個節目將囚徒困境玩到了極致,一度沒有任何選手能夠成功擺脫這種困境。後來,一個叫尼克·凱瑞甘的選手成功打破了這種困境。
那期節目,殺入最後角逐的是尼克·凱瑞甘和亞伯拉罕·海森。當時,海森和以往幾期的選手一樣,向凱瑞甘保證自己一定會選擇“平分”,並懇請凱瑞甘也選擇“平分”。但沒想到的是,凱瑞甘卻態度強硬地向海森表示,自己一定會選擇“偷走”,但他同時表示,隻要讓他拿走全部獎金,他會在節目結束後再和海森平分這筆錢。
這種前所未有的情況讓主持人和現場觀眾大跌眼鏡,海森更是氣得直罵凱瑞甘“無恥”,但凱瑞甘絲毫不肯讓步。
這樣一來,海森就隻剩下兩種選擇了:選擇“偷走”,兩個人都拿不到錢;選擇“平分”,凱瑞甘拿走全部獎金,但是有可能會在節目結束後跟自己平分。在這種情況下,海森隻能選擇“平分”,至少還有可能拿到一半獎金(如果凱瑞甘守信用的話)。
結果出人意料。海森選擇了“平分”,而凱瑞甘並沒有像他之前強硬宣稱的那樣選擇“偷走”,他同樣選擇了“平分”。最後,兩個人平分了獎金,終於打破了節目組設下的這個人性困局。
“囚徒困境”,其實是利用了人性中的極度自私,在單次博弈中逼得人不得不放棄最優解而去追求避免最壞情況發生的次優解。而它的破解之道也很簡單,就是引入重複博弈,通俗地說,就是這次博弈結束後,博弈雙方還將繼續發生別的關係。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黑社會集團的報複。回到“囚徒困境”最初的情景,試想,如果兩個罪犯背後還有個製度森嚴的犯罪組織,並且兩個罪犯都知道,如果自己供出了同夥將遭到嚴厲的報複(二次博弈),那麼,即便是在“囚徒困境”之下,他也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抵賴。
同樣的道理,在《金球》節目中,凱瑞甘向海森承諾節目結束後平分獎金,也等於是將一個單次博弈變成了重複博弈,從而使囚徒困境失去了作用。
智豬博弈:多勞多得,少勞也不少得
“智豬博弈”是博弈論經濟學中的一個重要概念,由美國著名數學家約翰·納什在1950年提出。他假設有一個豬圈,一頭是豬食槽,另一頭則安裝著控製豬食供應的按鈕,踩一下按鈕會有十份的豬食進槽。豬圈裏有大小兩頭豬,大豬最多能吃九份豬食,小豬最多能吃四份。同時,任何一頭豬跑去踩按鈕,都要吃兩份豬食才能彌補體能消耗。
現在,問題來了:誰去踩按鈕?如果小豬去踩按鈕,大豬就會先吃掉九份豬食,隻給小豬留下一份;如果大豬去踩按鈕,小豬就會先吃掉四份,給大豬留下六份。
那麼,對於大豬來說,它有兩個選擇:先去踩按鈕,然後吃六份,或者等小豬踩按鈕,自己吃九份;小豬也有兩個選擇:等大豬踩按鈕,自己吃四份,或者自己踩按鈕,然後吃一份。
但是,由於踩按鈕這個動作本身要消耗掉兩份豬食的體能,所以,對小豬來說,後一個選擇是絕不可能存在的——花兩份豬食的體能卻隻能吃倒一份豬食,它會餓死。因此,對小豬來說,隻剩下一個選擇:不去踩按鈕。那麼,對大豬來說,也隻剩下了一個選擇:先去踩按鈕,讓小豬先吃四份,自己吃剩下的六份。
看上去,這是一道雙選題,其實是道單選題,大豬小豬的智鬥,最後以小豬不參與競爭,大豬參與競爭,大豬小豬都吃飽喝足而告終。
“智豬博弈”給我們的啟示是,作為競爭中的弱者(小豬)應該講究競爭策略(選擇等待),看準時機以逸待勞。因為企業競爭也是同樣的道理:大企業是競爭中的強者(大豬),小企業是競爭中的弱者(小豬)。在殘酷的企業競爭中,小企業要想生存,就得像“智豬博弈”中的小豬一樣,學會等待。這種“小豬躺著大豬跑”的現象在經濟學上有一個更加形象的名字,叫“搭便車”。
與此相關的“搭便車理論”是由美國經濟學家曼柯·奧爾遜提出的,其基本含義是像小豬一樣不付成本而坐享他人之利,典型例子便是所謂的“市場跟隨者”,當某個大企業花了數額巨大的投資探索出某種商業模式後,很快就會有一些小的廠商模仿跟進,像小豬一樣搭便車,既省去了前期研發投入,又享受了大公司開拓出來的成熟市場。商業史上,這種大豬栽樹,小豬乘涼的案例數不勝數,如:IBM開發了個人計算機市場,卻被蘋果的圖形化操作係統掠奪;網景炒熟了瀏覽器,卻被微軟的捆綁戰略蓋過。而蘋果和微軟,現在也成了大豬,他們開拓出來了智能手機和應用係統市場,同樣被無數小豬跟隨著。
但是先驅者又不能不栽樹,就像故事中的大豬一樣,踩按鈕吃冷飯,不踩按鈕就隻能餓死了。而且像蘋果、微軟這種後來居上的畢竟隻是少數,絕大多數時候,雖然擋不住小豬不勞而獲,但大豬依然是多勞多得的。
在“智豬博弈”的影響下,大豬要防止被小豬多吃多占,盡可能地讓自己多勞多得,唯一的辦法就是占據先發優勢,在小豬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就迅速占據市場的壟斷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