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的顏色，於傑看上去既無力又疲憊。
顧晚檸坐在了駕駛的位置，調好座位係上了安全帶。
於傑指著正前方的大路，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了高速就是淩北市。”
“嗯。”
顧晚檸知道，這條路通向她的希望、盼望、願望，她恨不得把油門踩到底，一路狂奔！
“你會嫁給顧曄承嗎？”
顧晚檸搖搖頭，
“我不知道，我曾經幻想過，現在，沒有那個想法了。你呢，也想過娶何向晚嗎？”
“我不敢。”
“你看吧，彼此喜歡的兩個人不一定要結婚，於傑，你不後悔愛上何向晚是不是？”
於傑轉向窗外，表情痛苦的閉上眼睛。
“我不後悔愛上她，卻後悔讓她愛上我。”
“於傑，相信時間能夠淡忘過去吧，不要太執著對何向晚的愧疚，她替你擋的那一槍就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於傑頭痛得厲害，使勁兒按著頭疼的部位已經沒心思和顧晚檸聊天。
顧晚檸察覺到他的異樣，路況允許的情況下，轉頭看他關切的問道，
“怎麼了，不舒服嗎？”
於傑忍痛搖頭。
顧晚檸摸著於傑的額頭，燙手。
“你在發燒啊！身體不舒服怎麼還來接我呢？”
“想你啊……”
“忍著點兒，我送你去醫院。”
他低著頭，鼻血一滴滴滴落在於傑的手背上。
任顧晚檸一聲聲呼喚於傑，他都沒有反應。
把車停靠路邊，顧晚檸連忙查看已經昏過去的於傑。
她把於傑的頭扶正，靠在座椅上，從中央扶手箱裏找出紙巾和濕紙巾，一邊堵住於傑流血不止的鼻孔，一邊擦拭臉上和手上的血跡。
試了試還有鼻息，但微弱的很。
顧晚檸急的直哭，
“你這是怎麼了啊？什麼病會這個樣子啊？我該怎麼辦？”
顧晚檸在於傑一通摸，最後在褲兜裏摸到了手機。
拿了出來，好在於傑沒有設密碼，冷靜地找到地圖裏的導航，導到距離他們最近的醫院，
沒有猶豫，顧晚檸加大油門，在不遠的前方提前下了高速……
鎮裏中心醫院急診科，醫生拿著於傑拍的腦CT認真查看，翻來覆去間，顧晚檸預感不妙。
醫生坐下去寫著病例，眉頭緊皺，一直沒有放鬆過，
“你是他什麼人？”
顧晚檸想了想，
“我是他，姐姐……親姐姐，醫生，於傑他到底什麼病啊？”
醫生端坐著，
“根據片子看，是顱內腫瘤，具體的拍個增強CT和血管造影看看，到底是什麼類型的腫瘤，但是我們這裏條件不允許，還是去市裏檢查吧！”
“那他現在有沒有生命危險？”
“根據你描述的症狀，說明他已經出現頭痛、嘔血很久了，若不治療的話，唉……”
醫生搖著頭，已經在提醒不治療的後果就是不久於世。
顧晚檸拿著片子，失魂落魄地走出醫生辦公室，不知道怎麼走到的觀察室，再來到於傑的身邊。
於傑輸著液，夢中的他，臉上絲毫沒有痛苦。
如此放蕩不羈的他，心中有著血海深仇的他，怎麼可能去治療，即使他檢查過，即使他了解自己的病情，他也不肯把錢和精力浪費在放化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