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深意
眼球的動作
瞳孔的變化
眨眼的頻率
視覺阻斷與融合
眉毛的形態
眉眼的配合
臉色的含義
……
第一節
眼神有深意
這是一起校園弑師案。案件發生在傑克森中學,警方認為是14歲的男生詹姆斯·考爾謀殺了他的班主任蘇姍·麥卡尼斯。警方根據現場遺留下來的線索對案發過程做了初步的還原:案發當天,詹姆斯潛入蘇姍的臥室意圖不軌,在被蘇姍意外發現之後萌生殺機,在與蘇姍搏鬥的過程中將蘇姍的頭撞向了室內的一張玻璃咖啡桌,然後逃離了案發現場。
詹姆斯剛剛逃離蘇姍的公寓,便被在附近街區例行巡邏的兩名巡警捕獲,隨後就被警方以謀殺的罪名關押在州立監獄中等待最終審判。當地警方認為,詹姆斯在案發時不但在案發現場出現過,他還有充分的作案動機,而且他還準備了作案工具,並拒捕。
此外,詹姆斯也沒有通過警方安排的測謊,所以他們有充分的理由認為詹姆斯就是該案的真凶,隨即公訴人以一級謀殺罪的罪名起訴了詹姆斯。
就在此案即將公開審理的時候,該州的州長認為,如果警方想要將這名年僅14歲的少年以成年人的身份送上法庭,那麼他們就必須證明蘇姍被害案是一起有預謀的冷血謀殺事件。為了弄清楚事實真相,州長又以自己的名義邀請了FBI行為分析專家對此案的犯罪動機及真相做出具有獨立性的評估報告。FBI受理此案之後,專家們便在第一時間調取了關於此案的犯罪現場照片以及官方的驗屍報告。
斯帕達·漢森為此專門趕到關押詹姆斯的監獄內進行調查,他需要搞清楚詹姆斯的真實態度以及他是否撒謊和為什麼撒謊。監獄方麵迅速安排了斯帕達·漢森與詹姆斯的會麵,斯帕達第一次見到此案的“肇事者”——詹姆斯。詹姆斯是一個身體修長、長相英俊的白人少年,他有著典型的薄唇高鼻,非常符合白人的審美觀。
詹姆斯在訪談的一開始,便用眼睛盯著斯帕達說道:“我已經把一切都向警方交代過了。”“說說你為什麼在這裏,詹姆斯。”斯帕達微笑著問道。詹姆斯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垂下眼簾,不再看斯帕達,靜默了一會兒之後,才以平靜的口吻說道:“我當時在跑步,警察以為我在逃跑,所以他們抓了我。”
“聽說你進了學校田徑隊?”斯帕達問。“沒有,我沒有通過相關選拔。”詹姆斯一邊搖頭,一邊看著斯帕達說。“你田徑成績最好的是哪次?”斯帕達突然問,詹姆斯眼神有些恍惚地回答道:“我記不清了,可能是上周和傑爾遜比的那次,為什麼問這個?”
“我曾經也跑過110米賽,你跑的時候腿的感覺怎樣?”斯帕達繼續提問。詹姆斯先是略帶疑惑地看了斯帕達一眼,然後想了想,回答道:“感覺還不錯。”“你被捕那晚呢?”斯帕達接著問,詹姆斯頓了頓,眼神直愣愣地盯著斯帕達道:“我覺得不錯。”
談話進行到這裏,斯帕達已經大致摸清楚了詹姆斯是否說謊,但他需要接著向詹姆斯再提問一些問題。“你的老師蘇姍被發現死於家中,在此之前你曾去過她家嗎?”斯帕達問,詹姆斯的眼神有些遊移不定地說道:“沒有,我沒去過她家。”
“蘇姍認為你應該留一級,因為她覺得你和其他同學之間的關係不太好。”詹姆斯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他看著斯帕達,笑著說道:“不,我可不這麼想,我也不想留級。”
“可蘇姍死了,對此你做何感想?”斯帕達突然問道。詹姆斯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的眼神十分悲傷,在看了斯帕達一會兒後,他才沉痛地說道:“我為她的靈魂祈禱,我不了解上帝的安排,但我並沒有殺她。” 訪談到此結束。斯帕達回去後馬上開始仔細研究這次訪談的錄像,他將詹姆斯的麵部圖像不斷放大,仔細觀察詹姆斯在不同問題下的“微表情”。
研究過錄像之後,斯帕達告訴警方,詹姆斯並不是此案的真凶,並對此進行了解釋。他告訴警方,當我問詹姆斯跑步最佳成績的時候,詹姆斯眼神恍惚,他中斷了與我的視線交流,顯然他在回憶。當我問到蘇珊被害當晚的跑步時,他沒有斷開與我的視線交流,說明他沒有回憶,所以他說的是早已準備好的謊言。但在談到蘇珊死亡時,他的表情是真誠的。
隨後,在FBI的協助下,當地警方果然收集到了其他罪證,並將製造凶案的真凶抓獲,證實了詹姆斯的清白。實際上,詹姆斯僅僅是因為暗戀蘇姍而經常在她的公寓外徘徊,他並沒有任何殺害蘇姍的想法。案發當晚,詹姆斯雖然在公寓外看到蘇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情景,並且也曾衝進室內查看情況,但凶手並不是他,逃跑隻是他在驚慌失措情況下的一個本能選擇。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大家,在通常情況下,一個人的眼神飄忽不定,不敢與交談的另一方對視,或者在回答問題的時候突然將視線轉移到其他方位等表現,都意味著行為人在說謊。這種判斷在普通人身上很適用,但如果我們麵對的是一個撒謊高手,那麼他在撒謊的時候就會緊緊盯著與自己談話的人的眼睛,並且他也不會表現出任何帶有緊張、慌亂色彩的表情、動作。
之所以善於撒謊的人會在說謊的時候直視對方的眼睛,是因為他需要在說謊的時候及時觀察對方的反應,對方做出的反應能夠讓他知道對方是否認同他所講的謊言。如果發現對方對自己的謊言抱有疑問,那麼撒謊者就可以在第一時間察覺並采取相應的補救措施,以保證達到他想要的撒謊效果。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如果一個人在描述某件事情或者回答提問者的問題時,長時間地直視提問者的眼睛,一般有三種含義:
第一,行為人在撒謊;第二,行為人對另一方有企圖,采用直視的方式來暗示另一方;第三,行為人在對另一方展示敵意和挑釁。在本文的案例中,斯帕達先後多次利用詹姆斯流露出的眼神讀取了他的內心想法。詹姆斯在最開始談話的時候選擇直視斯帕達,說明他內心中很坦然,但在回答第一個問題的時候他突然垂下了眼簾,說明他在回避某些問題,他當時應該並不是在跑步。
隨後斯帕達提問的三個看似與案情無關的問題,其實是為了觀察詹姆斯在回答這些不需作假的問題時的“基線眼神”,在確定了詹姆斯的“基線眼神”之後,斯帕達突然提出第四個問題,即案發當晚詹姆斯的情況時,詹姆斯的眼神明顯與“基線表情”相反,說明他在回答這個問題時撒了謊。
在回答是否去過蘇姍家的時候,詹姆斯的眼神遊移不定,說明他是去過蘇姍家的,而在回答下一個問題時,詹姆斯的眼神與“基線眼神”相符,所以他講的是真話。在回答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盡管詹姆斯的話沒有感情波動,但他的眼神裏流露出濃濃的悲傷,這種神態是不應該出現在殺手身上的。綜合詹姆斯在整個訪談中的表現,斯帕達最終斷定詹姆斯不是殺害蘇姍的凶手。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如果行為人在談話中眼神頻繁閃躲,那就會被他人打上不真誠或者不值得信賴的標簽,而目光接觸少或者基本沒有目光接觸的情況則多為行為人對當前所談內容不感興趣或無聊的表現。但如果是男女雙方在談話中出現這一現象,那麼行為人的表現則往往帶有緊張或者害羞的含義。
眼神的變化是人們內心世界的靈敏反映。比如眼神發亮一般都意味著行為人的內心是非常喜悅、愉快的;而眼神黯淡則意味著行為人的內心充滿了悲傷、抑鬱的情感;眼神恍惚、迷茫則代表著行為人正在回憶過往的情景;眼神淩厲、尖銳則代表著行為人心情不佳且對他人有攻擊傾向;眼神呆滯則代表著行為人的內心是十分壓抑的。
在談話的過程中,行為人如果突然將視線移開,不與另一方交流,那麼往往意味著行為人所講的內容有假;如果行為人在談話時不斷用目光審視另一方,則代表著他對另一方所講的內容持有懷疑的態度;如果行為人在說話時眼神一直飄忽不定,那麼就代表著他所講的是謊話。
第二節
眼球的動作
近日,FBI收到了美軍陸軍第23山地師寄來的一封調查援助函。該師有一名服役已經3年的女兵——希拉勒·雷克樂聲稱她曾被排長拉瑟爾·斯特勒性侵犯。本來軍法部應該立即將拉瑟爾送上軍事法庭,但這樣就會導致拉瑟爾至少有6個月不能在軍隊服役。
因為拉瑟爾所在的連隊馬上就要奔赴阿富汗,而他又是該連隊內最熟悉阿富汗情況的軍官,此外他還有著非常高超的情報收集能力。如果拉瑟爾不能參加此次任務,那麼23山地師此行的任務十有八九就要泡湯了。但軍法部又不能容忍一個性變態待在軍隊內,所以必須盡快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弄清楚拉瑟爾是否是一個性變態,隻有這樣才能對軍隊內的女兵負責。
FBI行為分析專家雷特曼博士負責此次調查,在趕到23山地師的駐地之後,博士被告知拉瑟爾已經通過了軍法部安排的測謊。雷特曼並不認為測謊結果能夠證明什麼,他需要和受害女兵希拉勒以及被指控的拉瑟爾麵談。
軍法部首先安排了雷特曼與希拉勒的麵談。說實話,希拉勒的姿色還是不錯的。她的皮膚盡管不是很白皙,但小麥色恰恰是歐美人所崇尚的“健康色”,再加上那不輸於男子的身高和健美的身材,完全可以將她稱為23山地師的軍花。
談話剛剛開始,希拉勒就開口講話了:“我並不幼稚,好嗎?”聽她的語氣,顯然這幾日裏沒少被軍法部的人詢問。雷特曼並沒有講話,他靜靜地看著希拉勒。希拉勒看了雷特曼一會兒之後,將目光移開,繼續說道:“我被分在了有30名男兵、4名女兵的排裏,正常情況下,這些男兵會有近6個月不可能見到其他女人,公用空間裏到處都是這些男兵畫的‘春宮圖’,他們還編了一些‘黃腔’大聲哼唱,而拉瑟爾卻從來不管這些。”
雷特曼在注意到希拉勒在講這些話的時候眼珠總是下意識地轉向左上方之後,開口問道:“拉瑟爾上士也參與這些了嗎?”“他沒有參與這些,也不曾出言嘲笑,但他總會在沒有人的時候對我們‘動手動腳’,還會在我們洗浴或者換衣服的時候溜進浴室。”在講這些話的時候,希拉勒的眼珠都會不自覺地轉向左下方。
“講一講你被侵犯的過程吧。”雷特曼說道。希拉勒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敏感,她先挪動了一下身子,然後將頭微微低了一低,垂下眼簾後說道:“我被……”希拉勒頓了一頓,眼淚便已經奪眶而出,但她仍然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那天我剛訓練完回去,在食堂後邊遇到了拉瑟爾,當時我獨自一人,他抓住我,命令我脫下衣服,然後把我按倒,襲擊了我。”
希拉勒在講這些話的時候眼珠又轉到了左下方。等她說完,雷特曼就結束了這次訪談。接下來,他和拉瑟爾進行了麵談。
“上周二,我吃過晚餐後就去軍官俱樂部喝了兩杯,然後在便利店待了一會兒,就回了營房。”拉瑟爾話音剛落,雷特曼就馬上問道:“再說一次,從喝酒開始。”“喝酒、便利店、營房,買了牙膏,我留有收據。”拉瑟爾回答得很簡短、精煉。雷特曼注意到拉瑟爾在講這些話的時候眼珠是轉向左上方的,於是他馬上結束了此次訪談。
在雷特曼站起來和拉瑟爾一同走出審訊室的時候,雷特曼突然拉住了拉瑟爾的手臂,說道:“哦,你的手臂真健壯,你一定特別喜歡去健身房。”雷特曼一邊說一邊輕拍拉瑟爾的手臂,拉瑟爾有些詫異地看了雷特曼一眼,並沒有說話。
雷特曼仔細觀察到當他觸碰拉瑟爾手臂的時候,拉瑟爾的眼珠會不由自主地轉到右下方,於是他接著說道:“我特別欣賞身體健壯的男人,周末有沒有時間一起去喝一杯?我知道有一家酒吧的酒不錯。”
拉瑟爾向四周看了看,仔細觀察了一下站在四周的士兵的表情,然後回答道:“我不是同性戀,這是不是有些不妥?”雷特曼看到拉瑟爾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珠隨著轉向了右上方,於是便回答道:“嗯,是的,確是有些不妥,對不起是我無禮了。”
“沒關係,少陪。”說完,拉瑟爾就自顧自地離開了審訊室。
麵談結束後,雷特曼已經得到了他此番尋找的答案。顯然希拉勒並沒有被拉瑟爾侵犯,但又是什麼讓這名女兵冒著被軍事法庭審判的危險來誣告他呢?雷特曼決定進行更深一層的調查。
在和軍法部聯係過後,雷特曼果然發現了新的線索,原來拉瑟爾雖然沒有侵犯希拉勒,但他曾和一名已經退役的女兵有過感情糾葛,而迫使那名女兵退役的理由是擅離職守,這種理由引起了雷特曼的懷疑。
這名女兵還曾在退役前提交了一份關於被拉瑟爾侵犯的報告,但因為她的退役而沒有被軍法部所重視。雷特曼經過幾番調查之後,發現希拉勒之所以誣告拉瑟爾,就是因為她想要保護排裏的其他女兵,而拉瑟爾則是一個雙性戀,他曾侵犯過那名女兵,但他又不想負責任,所以拉瑟爾就以擅離職守為由,將這名女兵趕出了軍隊。
FBI行為分析專家認為,人的眼珠隨內心的變化而轉動,所以轉到不同方位的眼珠都代表了不同的含義。通常情況下,人會在想象某個畫麵的時候,下意識地將眼珠轉向右上方,所以但凡是在談話過程中將眼珠轉向右上方的人,說明他正在想象某個畫麵。
在現實生活中,如果行為人對談話人所講到或描繪的場景有抵觸,那麼他的眼珠就不會出現向右上方轉動的現象,甚至還會因為抵觸情緒的增強而做出耷拉眼皮、置之不理的動作。如果行為人經常做出眼珠向右上方轉動的動作,那麼就意味著行為人是一個想象力豐富,喜歡做“白日夢”的人,但這種人也有可能具有超強的分析能力,他完全可以在腦海中將幻想世界構建起來。
在本文的案例中,拉瑟爾曾在雷特曼邀請他去酒吧喝酒的時候下意識做出了眼球由右上方轉動的動作,這說明他並不排斥雷特曼的提議,甚至還對雷特曼的提議做了更深層的暢想。所以,盡管他在當時環境下拒絕了雷特曼的邀請,但雷特曼已經確定了他是一名不排斥“男色”的男人。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當一個人的眼珠朝著左上方轉動,那麼就代表著他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在現實生活中,一旦行為人的眼珠朝著左上方轉動,那麼就代表著他進入了“視覺回想狀態”。
每當行為人的眼珠轉向左上方,就意味著行為人開始回憶真實存在過的某個畫麵,所以他此時所講的內容一定是真實發生過的。在現實生活中,如果有人經常做出眼珠轉向左上方的動作,那就意味著他的心思很細膩,所以在和這種人溝通交流的時候一定要有耐心。
在本文的案例中,希拉勒在談話一開始時,她眼珠是轉向左上方的,所以她最開始所講的內容都是真的,而在被問及拉瑟爾是否參與其中的時候,希拉勒的眼珠就下意識地轉到了左下方。當她在講述被侵犯的經曆時,盡管她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淚,並且做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但她的眼珠還是轉到了左下方,所以雷特曼一下子就看出了希拉勒在說謊。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如果行為人的眼珠總是轉向左下方的話,那就意味著他是一個撒謊高手。在通常情況下,這種人都有著過硬的心理素質,即使是麵對高壓環境,這種人也能夠輕鬆地進行思維跳躍、編造謊言,並且這些謊言還非常符合邏輯,撒謊人也完全可以自圓其說。
警方在麵對這種撒謊者的時候,通常所使用的手法就是根據他的謊言進行反向提問,隻要撒謊者講的是謊言,那他就會在提問中露出馬腳。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如果一個人的眼珠轉向右下方,那就意味著他的感覺被觸動了。研究表明,當一個人在回味或者描述身體乃至心靈方麵的某種感覺時,他的眼珠就會不由自主地轉向右下方,所以眼珠向右下方轉動的動作就是人體感覺的顯示器。在現實生活中,如果有人經常將眼珠轉向右下方,那就代表著這種人有著非常豐富的人生閱曆。
在本文中,拉瑟爾在被雷特曼觸碰手臂的時候,就曾做出眼珠轉向右下方的動作,顯然他曾和其他男士做過類似的肢體觸碰動作,並且為之沉醉,所以他將這種觸碰的感覺銘記在心中,並在被其他人觸碰的時候下意識地流露出來。雷特曼正是根據這一點來斷定拉瑟爾是一名同性戀的。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在現實生活中也存在著一些特殊情況,有部分精神病患者的眼珠轉動就完全沒有規律可言,這些人的思維處在非常混亂的狀態,所以他們的眼珠轉動並不能傳達出有價值的信息。而正常人也會在大腦高速運轉的時候(比如辯論、庭審等場合)做出眼珠快速轉動的動作。這個時候因為其眼珠轉動頻率過快,所以人們很難捕捉到其眼球的具體轉向,也就不能以此來分析出行為人當前的心理狀態。
第三節
瞳孔的變化
20世紀20年代,阿巴西·貝徹裏斯降生在新澤西州的一個猶太家庭,沒人會想到這個瘦瘦小小的男孩會在將來成為FBI最頭痛的“人物”。阿巴西家世代經商,家境殷實,所以阿巴西從小就過著優越的生活。阿巴西在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了非同尋常的記憶能力,這讓他的父母非常興奮,他們還為此給阿巴西請來了當地最好的教師教育他,希望他將來能夠大有作為。
事實上,阿巴西的超凡記憶力並不是憑空得來的,他能夠擁有這種能力,完全是因為他的大腦曾因為一次意外受過傷,從那次負傷之後阿巴西就患上了間歇性偏頭痛的病,但他的記憶力也因此遠超常人。
由於當時的醫療條件並不能解決這種問題,所以阿巴西隻能在病發的時候默默忍受。也正因為這樣,阿巴西對學習的興趣大減,他開始逃學,並和一些街頭幫派成員廝混在一起。
聰明的頭腦再加上非凡的記憶力,讓阿巴西迅速掌握了駕馭他人的方法,慢慢地阿巴西成了一個小幫派的首領。此後,阿巴西經常因為幫派經費的問題向父母索取財物,而他的父母十分反感他與黑幫混在一起,所以一直不肯接受他的要求。無奈之下,阿巴西開始通過賭博來獲取資金。
在超凡記憶力的幫助下,阿巴西通過玩紙牌掙到了第一筆錢。拿到這筆錢之後,阿巴西就讓手下開始放高利貸,如此循環往複,經營整個幫派。幫派運行進入正軌以後,阿巴西又開始涉足博彩行業,並且經常以幕後威脅、策劃輸贏的手段來牟取暴利。
在賭馬賽的時候,阿巴西總是將賭注下在一些毫無名聲的新馬上,而隻要是被他下注的馬匹總能跑得第一名。所以,當時不明就裏的人們還將“賭神”的稱號送給了阿巴西。
事實上,阿巴西早就用手下控製住了馬賽的主辦方,他下注的馬匹自然就會贏得第一名。即便有些時候出現了一些紕漏,阿巴西也早已買通了新聞界的記者,他借助輿論來擺平這些問題並掩蓋那些見不得光的卑鄙手段。由於阿巴西做事滴水不漏,當地警方也拿他毫無辦法,隻能任由其逍遙法外。
慢慢地阿巴西開始玩起新的手段——搶劫債券。他首先派手下去銀行實施搶劫,在得手之後,阿巴西再安排劫犯去當地警局報案,將這起搶劫案栽贓到一直與他作對的山姆身上。當山姆被捕之後,阿巴西又假裝幫助山姆的樣子,聘請最有名的律師來為他辯護,並稱自己願意出巨資保釋山姆。
等到一審的時候,阿巴西讓辯護律師設法使陪審團的意見相左,以此來達成讓審判懸而不決的目標。乍一看,阿巴西是在竭盡全力保護山姆,實際上他這樣做隻會讓法院更堅信山姆是這次搶劫案的主謀。
果不其然,法院為了盡快平息此次搶劫所引發的社會影響,在一審的時候就匆匆忙忙地做了宣判,而山姆則成了阿巴西的替罪羊。
這起搶劫案在當時引起了很大的反響,FBI認為此案另有蹊蹺,他們決定秘密調查此案。特工查爾斯悄悄潛伏到阿巴西的幫派內,幾經周折和阿巴西的助手泰西交上了朋友。從泰西口中,查爾斯漸漸掌握了一部分阿巴西的犯罪證據。查爾斯還根據泰西的口風推測出阿巴西想要涉足毒品走私,他決定等到阿巴西交易的時候來個人贓俱獲。
1948年夏天,阿巴西突然提取了數百萬美金,並在下午3:10的時候前往一家汽車旅館。查爾斯馬上察覺到阿巴西的異常行為,他隨即通知了FBI總部,讓總部準備好支援計劃,而他則潛伏在阿巴西身邊,判斷抓捕時機。下午4:10,阿巴西在旅店內的豪華包間裏約見了兩名中東商人。
查爾斯和泰西以保鏢的身份留在了包廂內,查爾斯被安排在了門口放哨,因此他隻能通過觀察阿巴西的“微表情”來判斷情況。會麵一開始,兩名中東商人便拿出了一個黑色皮箱,在將皮箱打開的一刹那,查爾斯敏銳地觀察到阿巴西的瞳孔突然放大了好幾倍。當中東商人迅速將皮箱合上的一瞬間,阿巴西的眼睛又馬上眯了起來。
阿巴西和中東商人講了幾句話,然後便沉默了下來,他拿出雪茄不緊不慢地抽了起來,中東商人急切地又說了兩句話,但阿巴西並沒有回應。查爾斯看到阿巴西的瞳孔快速頻繁地反複收縮,看起來就像是明滅不定的燭火一樣,他馬上意識到阿巴西要有大行動,於是他趕緊以秘密手段通知FBI的特警展開行動,將阿巴西和中東商人一舉擒獲。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人的瞳孔放大往往預示著他正處在非常興奮的狀態下。瞳孔是人或者動物眼睛內虹膜中心的小孔,這個小孔是光線進入眼睛的通道,通過虹膜上平滑肌的收縮可以控製瞳孔縮小或者放大,以此來控製眼睛的攝光量。
科學研究發現人的瞳孔會隨著人內心情感的變化而變化,假設一個人處在情緒高漲的狀態下,那麼他的瞳孔就會擴張至原始狀態的四倍大。當一個人處在興奮、愉悅的狀態下或者看到自己心儀的事物時,他的瞳孔就會馬上放大,放大的瞳孔會增加光線的采集量,以便於更仔細地觀察到讓他感到喜悅的事物。
比如:當一個男性看到自己心儀的女士時,他的瞳孔會放大;當一個人麵對美食時,他的瞳孔會放大,而如果這個人是一個饑腸轆轆的人,那麼他的瞳孔放大倍數會激增;當人在聽動聽的音樂或品嚐美味的時候,瞳孔也會放大。
在本文的案例中,查爾斯就是通過阿巴西放大的瞳孔判斷出他正處於興奮的狀態,因此確認此次交易的對象一定是毒品。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在一些特殊情況下,人的瞳孔也會出現放大現象。比如,人在死亡的時候瞳孔會完全擴散,毒品和酒精同樣會引起人的瞳孔出現放大現象。這也是為什麼經常吸食毒品的人會變得畏光,交警查酒駕時會先觀察駕駛者的眼睛的原因。
在現實生活中,通過觀察另一方的瞳孔變化可以清楚地感知對方的心理變化。比如談話的話題如果是對方感興趣的,那麼他的瞳孔就會放大;而如果不是對方所感興趣的,那麼他的瞳孔就會變小。
約會時,瞳孔的變化也代表了另一方對自己的滿意程度,比如,另一方瞳孔放大表示他對我們很滿意;另一方的瞳孔沒有變化,那麼表示他對當前的事情是漠不關心;另一方的瞳孔縮小,那就意味著他\/她對己方不滿意或者排斥。
生活中,有經驗的商人也會根據顧客的瞳孔變化來調整銷售策略。比如,珠寶商人會在顧客購買珠寶的時候仔細觀察顧客的瞳孔變化,如果顧客的瞳孔放大倍數很高,那麼他就會適當地將珠寶價格抬高一些出售;如果顧客對珠寶的反應平淡,那麼商人就可以將價位調低來激發顧客的購買欲。
由於人的瞳孔放大的時候會自動增加光線的攝入量,所以瞳孔放大的時候人眼會比平時要亮一些,看起來就像是眼睛突然閃了一下一樣。FBI特工將這種現象稱為“閃光燈眼”。人的瞳孔縮小與放大相反,特工們將這種現象稱為“蛇眼”。
在現實生活中,還有一種特殊現象,那就是人的眼睛不斷地在“閃光燈眼”和“蛇眼”之間切換。一旦這種現象出現,那就意味著行為人當前正處在激烈的內心衝突之中。
在本文中,阿巴西在確認箱內是毒品之後,就曾經出現了瞳孔不斷收縮的現象。據他事後交代,當時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中東商人開價太高,他正準備“黑吃黑”,但這一行為與長遠利益不符,所他又有些猶豫。查爾斯正是觀察到了這一現象,並迅速采取了相應措施,才把握住了令阿巴西人贓俱獲的機會。
第四節
眨眼的頻率
近日,FBI接手了一起失蹤案,案件的經過是這樣的:1998年4月20日,西雅圖警方接到報案,寶拉曼·安吉利爾的父母稱寶拉曼已經失蹤一周了。起初,寶拉曼的父母以為她一直在她的男朋友奎克·奧拉夫家住,並沒有將她和失蹤聯係起來,但等到20日上午奎克來到寶拉曼家找她的時候,安吉利爾夫婦才意識到自己的女兒失蹤了。
西雅圖警方在接到報案之後迅速組織了大量警力處理此事,但由於報案時寶拉曼已經失蹤超過了兩天,錯過了最佳營救時機,所以當地警方幾乎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無奈之下,警方隻能從寶拉曼的親戚朋友那裏開始調查。在幾番排查之後,西雅圖警方意外獲得了一條線索:有一名叫傑姆遜的年輕人告訴警方,他在幾天前的一個晚上曾看到一個和寶拉曼很像的女子隨另一個男子去了郊外。
警方當即組織了大量人手展開搜查,並向FBI申請了支援。FBI專門派出了兩隊特工,攜帶血跡搜尋犬參與此次搜救行動。案發3天後,警方在西雅圖郊外的一處深潭中找到了寶拉曼的屍體。屍檢報告顯示:寶拉曼是被扼死的,她死前還被凶手性侵,凶手在棄屍之前還使用刀具,將屍體小腹和大腿上殘留的傷痕劃破,以防警方在找到死者屍體時獲得更多的線索。通過凶手的作案手段,FBI認為這起案子顯然是早有預謀的凶案。
不巧的是,棄屍地點被警方找到的時候,西雅圖連降暴雨。大雨將棄屍地點可能殘留下來的線索全部衝毀,警方僅僅得到了寶拉曼的屍體,並沒有獲得其他任何有助於破案的線索。案件再一次陷入僵局,警方隻能以懸賞的方式來收集線索。隨即,寶拉曼被害一案和官方的懸賞通過媒體迅速傳播開來。
此後,警方雖然接到了不少人打來的電話,但他們所提供的線索大都與本案無關。眼看這起凶案就要成為懸案,FBI特工建議當局不妨把懸賞金額提高到10萬美金,這樣一定能夠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果然懸賞金額一經更改,前來提供線索的人就成倍增加,更有不少人專門跑到警局,向警方提供“線索”。
警方一一接待了這些到警局提供線索的人,在這些人中,FBI特工留意到一名叫阿茲爾的男子,這名男子在提供線索的時候總是不停地眨動眼睛。特工們馬上安排了與阿茲爾的麵談。在這次談話中,阿茲爾自稱是一名卡車司機,曾在4月19日上午6點鍾的時候從那處深潭附近經過。阿茲爾稱他在那天就看到了潭水中浮著一具女屍,並且他還在深潭附近搭載了一名攔車男子。
“既然你已經看到了屍體,為什麼不向警方報案?”特工問。“哦!警……警官……你知道的,我……我隻是一個小人物,是不想被這種事情糾纏上的。”特工們發現阿茲爾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結結巴巴,這是相當反常的現象。按理來講,一個提供線索、獲取酬金的人是不會有不安的情緒產生的。
“說說你搭載的那個男子,他的身高、外貌、衣著。”特工接著發問,並且神情專注地盯著阿茲爾的眼睛。“嗯,他穿的什麼記不得了,我隻記得他的身材很瘦、很高。嗯,他有一頭棕色的卷發。對了,他的身上還有血跡……”阿茲爾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特工們發現,他一邊講一邊不停地眨眼,越是講到與那名“男子”有關的信息時,阿茲爾的眨眼頻率就越高,而且他眨眼時眼睛閉合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等到阿茲爾講完,FBI特工們也大大地舒了一口氣,他們笑著對阿茲爾說:“阿茲爾,你為什麼會知道那具女屍的臀部上也有刀痕?你不覺得你知道得太多了嗎?你就是殺害寶拉曼的凶手對嗎?阿茲爾!”阿茲爾大驚失色,他快速眨動著眼睛,想要爭辯幾句,但又一句話也講不出來,隻能臉色慘白地呆坐在椅子上,等待法律的製裁。經過審訊之後,阿茲爾承認了殺害寶拉曼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