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浩土。這是一個沒有朝代,沒有曆史,隻存在於想象而不存在於現實的故事。
那是在天地還沒有完全分離的時候。那時的神州大地比現在還要鍾靈毓秀。凡人擇地而居,大都是平原沃土。山水雖美,卻難以生存,乃是求道者所追求的人稀地靈之處。但是也不盡然如此。
凡人自在生活,修者潛心求道,這是井水不犯河水,兩相平靜的。
石竹山上有個石竹村。石竹村後是座山,石竹村的年輕人大都爬到過山尖尖上,極目遠眺,能看見遠方三座比腳下之山更加巍峨,高聳入雲的山峰。傳說那是天邊之山,是有修道者占據的靈山。那山總是霧蒙蒙的,看也看不清楚。
想要去那山,要穿過一大片森林。這森林存在很多年了,有很多老樹,也有很多野獸。試圖穿越森林去尋找仙人的人自很久以前就有過很多,但是從沒有人能成功找到,要麼就是莫名迷路,一抬頭已經回到了村子,要麼就再也沒有過消息。凡是老人都勸誡年輕人禁止前往,凡是年輕人都懷著逆反與好奇對這未知的大山前赴後繼。所以,許多年來,還是有很多年輕人甘冒風險去尋找神跡。
那就是未知的美麗。
石竹村前後幾十戶人家。一條之字形的山路,在路的靠山一側,一排排建起了竹樓。之字尾,也就是村口,是一家鐵匠,之字頭,那一直都是村長的處所。一條山溪清澈潺潺,從山後流出來,流經村長家門口,然後環著村子下山而去。
石竹村的村民純樸而善良,他們一起生活,互相了解。他們一起勞動,自給自足,溪水外有梯田,山後是一大片永遠也砍不完的竹林。這就是村民們全部生活的依靠。偶爾村子裏會有人組團到山下的城中用竹器一些生活用品,這樣難得的機會也是年輕人們不願意錯過的。
村民們幾乎從沒有和外界的人們通過婚。年輕人就是再向往外麵的世界,也絕不會放棄自己的家鄉。他們仿佛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就這樣隱於世外了。
有一回,山外來人,看中了這片土地,想要在這裏建一處避暑莊園。村子裏麵幾乎所有的人都不同意,外麵來的人找到村長,說了說,村長點頭,就再也沒有人有什麼質疑了,他們相信村長的判斷。
幾年過後,莊園建成,坐落在溪水外麵,和村長的處所相對,但是相隔極遠。紅牆碧瓦琉璃頂,一派奢華富貴的景象。自此以後年年夏天最熱的時候,都有大人物攜著極大的排場前來過那麼半個月。
這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情。村民們的生活似乎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隻是這天下卻從沒有止亂過。
聽說哪裏哪裏又打起來了。
這本和石竹村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關係。石竹村一直以來都是與世無爭的,石柱村所有村民的願望也是讓這個村子一直與世無爭下去。在這戰火燃起的時代裏,石竹村是一片淨土。
那避暑的山莊也已經連續幾年沒有人來過了。以前還有士兵和管理者看守,後來連這些人都沒有了,據說都上了戰場。按理說,石竹村的男丁也應該應招入伍,但是據說是作為當年建避暑莊園的條件,石竹村連這樣的事情也可以置身事外。
這天,石竹村出了一件事情,石竹村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誰也沒有見過的孩子。這怎麼可能!
這孩子衣服破破爛爛,身上還有些傷痕,但是沒有什麼大的傷口,可他這個樣子,就像是剛從深山老林裏爬出來的樣子。盡管他很狼狽,可是掩不住他濃眉大眼,一副可愛之色。
是村口鐵匠家的鐵錘子最先發現他的。鐵錘子也不過六歲,他出來提一桶水,結果就發現那孩子倒在溪水岸邊,身子都是濕的。
鐵錘子以為他死了,嚇壞了,桶就扔了,跑回家去,鐵匠問他,水呢?他,嗯?鐵匠又問他,桶呢?他又是,嗯?鐵匠手裏錘子一撂,一巴掌把鐵錘子給扇得更懵了。鐵匠再也懶得問他,自己就往溪邊去了。碰巧村裏有個見過世麵的秀才,他來取菜刀,也是個好看看的主,也跟著去了,就發現那孩子躺在那。
“死了嗎?”那秀才問。
鐵匠試了試那孩子的鼻息,試了半天,說:“我手上繭子厚,你來試。”
秀才上前一試,說:“沒有氣息,該是死了,可憐的孩子。”
這時鐵錘子跑了過來,鐵匠見他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沒有父親給兒子道歉的道理。結果他開口:“去,叫幾個大人來,挖個坑把這可憐的孩子埋了。”他看著鐵錘子一臉委屈地跑遠了,伸手去抱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