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獄吧........”楊光閉上了眼。
——————————
當視頻播放到羅嚴殺死楊光的時候，專案組裏的不少人都不忍心看下去，紛紛別過了頭。事後，羅嚴處理了現場的痕跡並拿走了楊光的電腦。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我去把人給抓過來。”範驍一拍桌子起身說道，身邊的幾個同事也一同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後，辦公室內就隻剩下了王熾和何語冰二人。
“你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走？”何語冰問道。
王熾靠在了椅背上長歎了一口氣，機器人一般的臉上卻絲毫沒有露出放鬆的表情：“我累了，可能需要休息一陣子。”
雖然從頭到尾沒有一句抱怨，也沒有看出他遇到了什麼困難的樣子，但這一次他可能是真的累了。
天空中陰沉的雲漸漸被陽光撥開，溫暖的光芒照進了屋內，像是宣告著這個擾人的雨季已經結束。
“誒，快起來，我們還有事兒沒做呢。”何語冰拉了拉王熾的手說道。
王熾坐起身問道：“方局現在還忙著呢，晚點找他也不急。先讓我歇一會兒。”
何語冰略帶撒嬌地說道：“哎呀不是讓你去找方局，你之前不是把當時福利院所有相關人員的資料都收集到了嗎？”
“是的，那又如何？”
——————————
一小時後，何語冰硬拉著王熾開車來到了烏木鎮，在一個工地旁，二人看到了顧文笛正拉著餐車和她收養的那個女孩正準備著工人們的夥食。
何語冰換上了便服後和王熾來到了顧文笛的餐車旁。
“小何？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顧文笛問道。
何語冰搖了搖頭道：“今天不問事情，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專案組的組長王熾，就是他負責指揮我們調查這起案子的。”
王熾依舊是板著一張臉沒有表情：“您好，今天我們來是想告訴您，春源福利院縱火案的犯人，我們已經全部抓到了。您的丈夫薑俊濤是無辜的。”
當聽到這句遲到了10年的話後，顧文笛整個人都像是被石化了一般，但片刻後淚水立刻湧了出來，壓抑了10年的苦痛與委屈終於能夠徹底釋放。
她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這麼癱坐在了地上放肆地大哭了起來。
就這樣，何語冰帶著王熾在烏木鎮走了一整天，一字一句親口向當時案件的每一個被害者說出這一句——“犯人我們已經抓到了。”
在回去的車上，又累了一整天的王熾問道：“你平時在結案後都是一個一個通知過去的嗎？為什麼不直接統一告訴他們。”
“這不是你說的嗎？”何語冰說道，“案子是破給活人看的。可能這個世界就是那麼無聊，那麼冷酷，也那麼曖昧。明明沒有什麼好期待的，卻總是盼望著明天到來，盼望著假如明天會放晴。一個不是那麼美好，卻值得我們奮鬥的世界。”
“怎麼突然說這麼多奇怪的話？”王熾別過頭看向窗外說道。
“奇怪麼？我覺得還好吧，反倒是我覺得你這個家夥才是最最最奇怪的。”何語冰說道，“不過真的還要謝謝你，本來還以為你隻是個單純的怪家夥，沒想到你是個大聰明怪家夥。”
“我不喜歡這種比喻........”王熾冷冷說道。
回到江源市警局時，專案組的其他成員已經在準備著慶功宴了。
“你說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嗎？”何語冰問道。
王熾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是希望我們能合作呢？還是不希望？”
“那我就不能多了解了解你嗎？”何語冰追問道，“你........願意的話........”
王熾攤了攤手道：“要了解什麼時候不能了解，那你想知道什麼？”
沉默片刻後，何語冰表情嚴肅地說道：“8·13案........這個被稱作江源市史上最絕望的案子。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