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舟彥很快就察覺到了這幾天沈淮年的不尋常。
起初，是在某個夜晚，他莫名感到懷裏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麼。
隨後謝舟彥留心了幾次，發現沈淮年真的多次在深夜悄悄離開房間，隻是短暫的外出，卻又悄無聲息地返回。
謝舟彥一直猶豫著，不願主動責問沈淮年，希望沈淮年能自己告訴他。
然而，兩三天悄然過去，沈淮年依舊保持沉默，沒有絲毫要開口的跡象。
今天晚上沈淮年又偷偷跑出了臥室，從沈淮年從自己懷裏挪出去的時候謝舟彥就感受到了他的動作。
謝舟彥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沈淮年出了門。客廳裏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廚房裏也同樣寂靜無聲，不見沈淮年的行蹤……
謝舟彥向裏走去，最裏麵的房間傳來陣陣窸窣的聲音。
沈淮年剛把藥劑拆開，背後一點微弱的光芒就被遮擋。
他有些遲疑的向後看去，謝舟彥的臉上滿是震驚。
頓時，沈淮年手上拿著的鮮紅藥劑也變成了燙手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阿…彥？”
沈淮年下意識的把藥劑向身後藏，一時沒注意小腿重重的撞在了小冰箱的棱角上。
沈淮年沒有叫疼，現在他內心的慌張已經大過了一切。
“小年，過來。”謝舟彥極少對他說這樣的陳述句。
沈淮年看著已經開封的藥劑，不知道該怎麼辦。
“拿著手裏的東西，過來。”
沈淮年一步一步的向著謝舟彥走過去，目光躲閃。
沈淮年在謝舟彥身前一臂的位置停下，謝舟彥沒有開口，反而先蹲下挽起了他的褲腳。
剛剛被撞到的皮膚已經泛起了青紫。
“疼不疼？”謝舟彥問他。
沈淮年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謝舟彥歎了口氣，接過他手中的藥劑，緊握著他的手步入臥室，打開了床頭那盞柔和的夜燈。
他把沈淮年按著坐在床上，自己則蹲下，仰頭看著沈淮年。
“小年，告訴我，你怎麼了？”
沈淮年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猶豫片刻後，他側身微微，將腺體暴露了出來。
“你…摸摸……”
謝舟彥站起來和他一起坐在床上，按上了他的腺體。
為沈淮年進行手術的醫生，醫術精湛，僅憑肉眼觀察，手術部位似乎完美無瑕，難以察覺任何異樣。
可是隻要稍微用力觸碰，就能發現一側腺體在受壓之下，會出現輕微的凹陷。
沈淮年的腺體已經不完整了。
謝舟彥握住了沈淮年的手:“怎麼弄的？”
沈淮年不答話。
謝舟彥有些無力的把他摟到懷裏:“告訴我小年，告訴我你怎麼傷成這樣的。”
沈淮年突然抱緊了他:“阿彥……你隻對我的信息素有反應，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沒有我的信息素，你就像死了一樣的躺在那沒有一點反應，你隻對我的信息素有反應，可是……能自主釋放出來的信息素濃度太低了…太低了。”
“我叫不醒你，阿彥。我叫不醒你…”
謝舟彥感覺自己肩膀的衣服濕潤了，他的心也好疼。
“小年……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該留你一個人。”
謝舟彥對那天在戰場上的決定充滿了深深的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