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舟彥…謝舟彥…”
等到醫療隊匆匆趕來時,兩人仍舊僵硬地抱在一起,絲毫未動。
醫護人員迅速上前,果斷地拉開了兩人。
沈淮年已經不再流淚了,他就像失去了基本的反應能力一樣,被人拉到一邊。
醫生把謝舟彥放平,將各種檢測器械連接到了謝舟彥的身上。
他的心跳緩微弱,血氧飽和度處於極低水平,醫生緊急為他插上了呼吸機管子。
醫療機器人迅速啟動,開始精準地為謝舟彥修複身上的傷口。
醫生用電筒照向他的眼睛時,發現他的瞳孔已經明顯散大。
“快!腎上腺素!”
……
沈淮年感到整個世界都無比嘈雜,他緊緊攥著謝舟彥那隻已失去血色的手,不曾鬆開分毫。
直至親眼目睹謝舟彥被推進手術室的大門,他才無力地癱坐在醫院冰冷的椅子上。
他的身上都是謝舟彥流出的血。
是他主動申請做這次行動的指揮,是他命令謝舟彥在原地等待救援,但卻又把謝舟彥一個人置身於危險之中。
爆炸的飛行器,燃燒的工廠,一支等不來的救援隊。
他的謝舟彥被埋在堆滿殘骸的天台。
沈淮年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無力的垂下了頭。
整整20個小時,手術室的燈才熄滅。
醫生摘下口罩,走到沈淮年身旁,輕聲說道:“他傷得很重,但我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對他的身體損傷進行了修複,手術基本算是成功的。”
“但是這不是病人最大的問題。”醫生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我們發現他的精神力遭受到了巨大損傷,機器隻檢測出了他很輕微的腦波活動。”
“換句話來說,他可能不會再醒過來,就算身上的傷恢複,他也有很大可能會成為植物人甚至腦死亡,你們家屬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語閉,醫生拉上口罩離開了,留沈淮年一個人愣在原地。
手術室的大門沒過一會兒就被打開,一位護士推著載著謝舟彥的病床走了出來。
謝舟彥的身上被白色的繃帶緊緊包裹,各式各樣的管子穿插其間,連接著檢測儀。
沈淮年還沒來得及看清謝舟彥的臉,護士已迅速推著病床轉入了一側的ICU重症監護室,大門轟然合上,再次切斷了沈淮年的視線。
一天以後,謝舟彥被轉入高級康複病房。他的生命體征勉強維持在合格水平,盡管如此,他依然無法自主呼吸,需要依靠呼吸機的幫助。
從出事到現在,沈淮年沒有合過一次眼,雙眼熬得通紅。他滿臉憔悴地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醫護人員在謝舟彥的床前忙前忙後。
等所有儀器都接好,病房裏其他人退出去後,沈淮年才緩緩走近,用已經浸濕了的棉簽,輕柔地擦拭著謝舟彥幹裂的唇瓣。
接著,他輕輕握住了謝舟彥的手,目光緊緊鎖定在顯示著謝舟彥生命體征的檢測儀器上。
江鬱塵很早就到了病房外,他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見沈淮年呆呆地坐在那裏,才推門而入,不由分說地將他拉了出去。
沈淮年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麵無表情,動作呆滯,任由江鬱塵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