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侯爺不願相隨,那凡某就先行一步了。”我不停地笑著,特意瞧了瞧麥進。麥進似乎一直在我身上尋找什麼,太多質疑,太多驚異。我沒再理會他們,策馬向城中奔去。利箭“嗖嗖”地落在我的後麵,顯得那麼無力。
“元帥請慢,某來也!”麥進飛馬在後,緊緊跟來。不一會,我們出現在樓頭之上:“元帥經天緯地之才,周幼平實在佩服!請受麥進一拜!”麥進收起了身上全部鋒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敬意:“將軍快快請起!”我呆立片刻,連忙上前摻扶,此舉實在太出人意料了。我直視著他,再望了望城下的金晃,很是滿意。拍手三下,金如、勝東從城樓旁側身出來。數千將士在城下高呼……
經天緯地,天下奇才?怎麼曾經從未有人這麼讚許過我?好像所有的師長對我的評價都是不學無術,投機取巧。人和人,不一樣!哈哈哈……
“程二小兒,還不速出城投降?待我大軍殺入,雞犬不留!”於詮已兵臨東門城下。
“你們誰會彈琴?”我轉身望望身後諸將。
“叫程二豎子出來見我,難道你們都龜縮不敢現身了嗎?”於詮不停地高聲大罵著。
“夫君,你現在要聽琴?”慶卿疑惑地望著我。諸將麵前她從來不叫我的名字,我們也並不是表現很親昵:“於詮將軍行軍辛苦,我想給他們助點興。”我嗬嗬樂道。將士們雖不解我意,卻也沒人反對:“元帥,我會彈。”金清走上前來:“哦?那閣下就給大夥兒彈上一曲。”我後退兩步,讓金清過去。金清坐在早已放好的古箏前叮叮咚咚彈了起來。我對音樂不感興趣,打娘胎裏出來就沒長過一個音樂細胞。沒辦法,誰叫咱五音不全?金清彈得還不錯,許多將士都陶醉其中。最令我詫異的是麥進竟從身上掏出一根竹笛,嗚嗚咽咽地吹了起來。我瞥眼瞧了瞧他們,沒太在意。我要氣的是於詮!
“豎子欺人太甚!”於詮渾身發抖:“來人!弓箭手上前,刀樸兵登梯,槍兵在後,遁甲兵五人一列護守雲梯;衛隊督軍,上陣!”百夫長很快地散開,軍伍很有序地運行著。我微微笑笑,這攻城之曹於詮倒學得不差!“傳令下去,開城門!”
突然間,城門大開,城上的弓手退了下去。於詮部瞬息停了下來,迅速換成防守之勢:“於詮將軍何故來晚?孤已等候多時!”我高聲笑道:“啊?”於詮大驚,手中的利劍落了下去。眾將全部呆住。稍許,賀齊下馬請賀:“元帥神機妙算,帝國稱霸九州!”所有將士跟著呼喊起來。唯有太史亭沉默不語,於詮陰著臉,擠出一絲笑意……
居開一行也被我用不同的方式迎入城中:“元帥,您跟我玩什麼呀?”居開束裝走入議堂,哭喪著臉。我聳聳肩:“誰跟你玩啊?我見居開將軍行軍辛苦,特地在城下擺了百餘壇十裏香,那可是難得的好酒啊!平時我都舍不得喝,可你倒好,什麼都不問,操起家夥就把它們全砸了。我都心痛死,你還跑了怨我。哎。”我長籲短歎著:“我哪知道啊!都以為是程二他們搞什麼詭計呢。元帥你先進城了也不通知我們一聲……”居開一臉愁苦,好像老婆跟人跑了似的:“不要緊啊!我又沒怪你。”我傷感地說道:“你也知道的,現在咱們底子不足,酒匠也就那麼五六十號人。所以啊這個月你要是還想喝,就去其他將士那借點。當然,你也可以去買,我能預先支付你半年軍餉……”“元帥……”居開頓時衰頹了幾十年,豎起的眉毛都垂了下去。身後的諸將都笑了起來。
諸將凡續走進廳堂,我仍舊低頭苦苦冥思。不一會兒,親兵營新任營長於詮走上前來:“元帥,諸將士到齊了。”我抬頭望了望廳內眾人,無助的麵容上添上一點笑意:“諸將軍都來啦!可記得孤曾許下諾言:奪回南陽郡即為諸將覓得姻緣。如今宛城破,南陽在手,這件事也該考慮了……”我話未說完,廳中將帥立即騷動起來。很多人都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可我又顯得非常認真。賀齊陰著個臉:“元帥,如今戰事吃緊,攻防諸事尚未料理;盟友南宮安孤守待援,蜀漢大軍虎視眈眈,曹魏雄兵集結未退。此危急關頭,我認為不該考慮此事。”“可孤先前已經許諾……”我有點無奈。廳中氣氛頓時僵住,眾將士齊齊望著我。
正在此時,防城的勝東氣喘籲籲地走進廳來:“元帥……”“出了什麼事?”看到他滿臉慌恐,心中的不寧又增添一分:“城外一人自稱蜀漢特使,欲求見公子。可其帶著近三千鐵騎戰衛團,怕是要來下戰書!”勝東沉臉回答:“啊?”我一時震驚,手中的茶杯落了下去:“啪……”一聲,聲音回蕩在廳中:“哼……來得可真快!我前腳入城,他後腳跟來!”我突然熱血沸騰:“他準是來偷襲宛城,沒想到讓我占了先機!”眾人默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