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方麵的接納縱容。

這種行為是愛?

這種行為就是所謂的愛?

霜月已經什麼都不明白了。

無論是黃瀨的心意,還是自己的感情,霜月想自己什麼都不明白了。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愛”,為什麼這份“愛”之中沒有一星半點的溫情與柔情?

如果這不是所謂的“愛”,為什麼自己還能接受這樣的黃瀨,黃瀨還會執著於這樣的自己?

被黃瀨主導的粗暴情|事弄到暈厥的霜月是在翌日醒來的。

剛睜開眼睛的霜月被青峰告知黃瀨已經出去工作的時候注意到了青峰唇角的裂傷以及臉上的其他擦傷。霜月追問,於是很快青峰就吞吞吐吐地說出了他昨晚和黃瀨互毆的事情。

青峰沒有告訴霜月他和黃瀨互毆的理由,霜月也不想自我意識過剩的認為青峰和黃瀨互毆的理由是因為自己。絮絮叨叨的對青峰說教著兩人打架,兩人都有錯,霜月又一次彷徨。

——青峰的死活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自己看到他受傷、得知他和黃瀨互毆了一頓之後的第一反應是為青峰療傷,而不是打電話、發郵件去給黃瀨,問黃瀨要不要緊?

(……我究竟在做什麼啊?)

“莫非你是在關心我?”

聽到青峰這麼說的時候,霜月正如此想到。然後,也就是在那一秒不到的時間裏,霜月被青峰的話點醒。

(我是在——)

“突如其來的關心真可疑啊~~~”

看著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那樣朝自己擠眉弄眼的青峰霜月實在不想承認。可惜她的心永遠比她的理智要誠實。

“……怎麼想是你的自由。”

“噢,那是當然。”

即使不用回頭去看,霜月也知道青峰又笑了起來。

“謝啦。”

而那笑容竟是讓霜月覺得胸口微微揪緊。

(……這又是什麼呢?)

宛如最初見到黃瀨時,抬眼間不經意看見向著自己遞出手帕的黃瀨臉上的笑容;一種微妙的、讓人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感覺充斥在霜月的胸膛之中。

(我不明白。)

既是不想去弄明白。

也是沒有時間去弄明白。

搖搖頭,霜月不再去想青峰的事情。關掉了電視的她也不想再去思考黃瀨的事情。

(思考了又怎麼樣?)

思考了,糾結了,明白了,理解了……但霜月無法選擇。既然沒有辦法去選擇,又何必庸人自擾的去思考這些似乎很難得出結論的事情來呢?

霜月不想再為難沒幾天好活的自己。

即使霜月明白自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所剩無幾的事來做逃避的借口,霜月也不為想要逃避的自己感到可恥。

(死了就一了百了。無論是逃避還是麵對都沒有意義了。)

速凍食品和冰箱裏剩下的小菜以及罐裝鹹菜一起被霜月做成了散發著誘人食欲的晚餐。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霜月微微皺眉——多半還在工作的黃瀨這個時間沒有回來很正常。但平時一定會在肚子餓以前回到這所公寓的青峰今天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會不會是……)

霜月對自己的反應有些好笑。因為青峰已經是個能照顧好自己成年男人而不是個天真無邪的小朋友。這也不是泡沫劇的劇情或是三流言情小說的橋段。青峰是不會那麼輕易地遇到什麼意外的。

(………………)

發現自己又開始思考青峰的事情,意識到自己的世界裏已經不止黃瀨一人的霜月簡直想要歎息。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喜歡。

叮咚——叮咚咚——

門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打斷了霜月下意識地哀歎,也打斷了霜月的自我嫌惡以及更多的思考。

快步走向玄關,在玄關前的可視門鈴上確定站在門口的人是青峰之後,霜月打開了玄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