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雨一場暖,北京城裏,這個春天,倒是沒有那麼多晴朗的日子,以下雨天居多。
趙攸寧在熬過漫長而寒冷的冬季以後,這才願意出門。
“小姐過來了,老爺還一直念叨你,說你過年也沒有回來!”
管家開門時,見到趙攸寧顯然有點驚訝,又有點歡喜,
“陳叔,外公呢?”
趙攸寧穿著一件黑色的厚外套,將雨傘收了起來,然後跟著管家一起走了進去。
“在書房寫字呢,你直接進去,我去幫你倒杯熱茶,”
管家笑著答道。
書房內,趙振坤正握著毛筆,在宣紙上,寫的是歐陽修對春分的描述:
南園春半踏青時,風和聞馬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長蝴蝶飛。
“外公,”趙攸寧乖巧的喊了一聲,然後就自覺的研起了磨,
“寧丫頭,你今天來,算是給外公拜年?”
趙振坤已經年近七十,但是精神依舊抖擻,老人年輕的時候,
是北大中文係的教授,退休之後,閑暇的時間,就愛寫寫字。
“嗯,我給您買了一支毛筆,要一周後才到,
到時候讓陳管家記得收。”
趙攸寧邊說著,眼神邊看著趙振坤剛寫好的字,淺聲念道,
“雪入春分繩見稀,半開桃李不勝威。
應慚落地梅花識,卻做漫天柳絮飛。
不分東君專節物,故將新巧發陰機。
從今造物尤難料,更暖須留禦寒衣。”
“蘇軾的這首《癸醜春分後雪》也不錯,隻是沒有歐陽修寫的大氣。”
趙振坤將毛筆放了下來,看著趙攸寧,笑著評價道。
“嗯,外公說的是,”趙攸寧點了點頭,表示的讚同。
管家很快就張羅了一桌子菜,
“小姐今天有口福了,老爺的學生,早上剛送了些新鮮的蔬菜過來,
長得肥嫩,還是有機的。”
趙攸寧自小跟在趙振坤身邊長大,管家作為長輩,也很疼愛她。
“趕得好不如趕的巧,外公的學生作為才子,不去寫詩詞歌賦,而投身農業,
倒也是很叛逆。”
趙攸寧先是扶著趙振坤坐下,然後才自己坐下,打趣道,
“你這丫頭,可不許這麼說我的學生,民以食為天,他現在做的事,
可比詩詞歌賦,要重要的多。”
趙振坤先是教育了趙攸寧一番,繼而感歎道,
“這麼些年了,你就這麼在外飄著,是不是還忘不了莫家那小子?”
傭人們很快就將菜上齊了,五菜一湯,不多,但是也不少,
趙攸寧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瞬間就變了,
她垂著腦袋,握著筷子的手有些輕顫,
緊抿著唇,似乎不知道要如何回應,
一旁的管家適時解圍,
“老爺,小姐難得回來一趟,你讓她先吃飯吧,”
趙振坤也看出來趙攸寧的神情不對,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寧丫頭,外公不問了,你快吃飯,”
說著,還往她碗裏夾了些菜。
趙攸寧從趙家別墅出來之後,雨還是沒有停,
趙振坤不放心,就派了司機送她,
在回家的路上,
她接到了公司同事玫嘉的電話,
“寧寧,我跟你說,公司被收購了,
明天大BOSS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