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唐卓慢慢抬起頭,冷眼斜視:“就你,也配說中醫傳承四字?”
“你說什麼!?”此言一出,老方頭頓時壓不住怒火,喝道。
“黃口小兒,你膽敢侮辱我!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決不罷休,中醫傳承我為何不配說!?”
在這泱泱華夏,能人無數,雖敢言稱中醫傳承的人不多,但方如諱覺得自己絕對能算一個,哪怕是落魄至今,他也絲毫不認為自己不夠資格。
就算有人敢說他不夠資格,那也是如今在中醫研究院的那些個杏林泰鬥,豈是一個黃口小兒有資格說的!?
唐卓毫不退避,直視著方如諱的雙眼,道:“並非侮辱,而是你的確不配。”
“放肆!”
方如諱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道:“我家中乃是晉州一代有名的中醫世家,二十年前提及中醫方家,何人不知何人不曉,你竟然說我不配?”
“我八歲識藥草,十二歲知藥理,十五歲看遍家中藏書,足三千卷,十八歲接診第一位病人,二十五歲嚐試自己改進藥方,其中一處方得到中科院的肯定,我再問你,我如何不配!?”
“我行醫三十三載,遊醫二十五載,在我手中得以康複的病人數以萬計,遍布全國各地,無論去哪,總有患者對我捧花相迎,我再問你,我如何不配!?”
“我為中醫的付出,所做的貢獻,如何不配說中醫傳承四字!?”
方如諱說到激動之處,已是雙目通紅,白眉顫抖,最後一句,更是嘶聲咆哮起來。
麵對怒發衝冠的方醫生,周圍的鄉民都不禁肅然起敬,如果方醫生說的是真的,那他還真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中醫前輩。
而就在此時,鍾秉權聽到這番話立刻去而複返,忽然幾個大步跨過來,望著方如諱,臉上帶著幾分親近,道:
“這位先生,你果真是那個晉州方家出來的?”
“那還有假?”方如諱看著一身貴氣的鍾秉權有些疑惑。
“可否告知一下姓名?”鍾秉權再問。
“方如諱。”
鍾秉權眼前一亮,眼中多了一份尊敬,道:“原來是方如諱先生,我也是晉州人士,對方家的大名如雷貫耳,隻不過好像聽說二十年前出了什麼變故。”
身隔故鄉千裏竟然也遇到老鄉,方如諱本該感動,可聽見對方提到的事情,神色又灰暗下來,道。
“都是些往事,不提也罷,我身為方家唯一的傳人,今日竟被人說不配說中醫傳承四字,我真是無顏麵對列祖列宗。”
鍾秉權歎了一聲道:“以方先生的家世來說,自然當得起中醫傳承四字,如果不是出了變故,方家現在該是享譽全國的中醫世家了,可惜。”
緊接著,鍾秉權看向唐卓,原本他是很看好這個年輕人的,但是此刻意外得知了方如諱的身份,便自然傾向於相信方如諱的話,他告誡道。
“小夥子,這位方先生,是出自真正的杏林世家,你若是願意認錯的話,還不晚,若是冥頑不靈,恐怕今天真要被當成騙子給抓進派出所了。”
“你說的沒錯,他或許真的出自杏林世家,但他還是不配說中醫傳承。”
唐卓得知方如諱的來曆後,態度並沒有絲毫改變,搖頭道:“不配就是不配,哪怕他治過萬人,改進藥方,飽讀典籍,不配就是不配。”
“年輕人,你為何這麼說?”鍾秉權神色有些不喜,一股上位者的壓力,對著唐卓迫麵而來,就連稱呼,也從小夥子,變成了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