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那個女孩很適合你。”
某天,他把父親給他練手的計劃完善了,交給父親時,父親突然這麼說。
“啊嗯?”父親說誰?
“日向雅,那個我曾見過的女孩。”父親笑笑,拿出一張相片。
他接過來一看,是她。背景是在大街上,她正在街頭櫥窗前望向裏邊的小飾品,興趣正濃。
“景吾,你要知道,日後你的妻子很有可能是從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中選出來的,不過如果你自己選擇,而她又符合我們跡部家族的條件,那我也不會反對。”父親點燃一根雪茄,緩緩地說。
他沉默,想到學校裏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如果要從她們之中選擇一個共度一生的人,他寧願選擇雅……
他悚然而驚。
為什麼想到日後共度一生的對象,他腦海裏浮現的人會是日向雅?
“景吾……景吾?”
他回神:“是的,父親。”
“改天把她叫出來吃頓飯吧,我有些事想問她!”父親熄滅了雪茄,對他說。
為什麼?
“嗯,是和她的父母有關。”可能看到他的疑惑,父親好心地解釋。
他本來以為父親隻是開玩笑,每天忙得回家吃飯都沒時間的父親竟然真的在一個下午打電話讓他約日向雅。
“為什麼,父親?”他問。
“你告訴她,我認識她的父母,算是見見老朋友的女兒。”
在青學校門外,夕陽餘暉照著款款而來的纖影,像一幕古老又韻味悠長的電影,他紳士地彎腰行吻手禮,而她也回應了淑女禮,見到她調皮的笑容,他無奈地搖頭。
在服裝店,他總算明白了小時候母親一套接著一套為他換裝的樂趣,看到她穿著他挑選的或清純或嫵媚或可愛的裙子,他的心竟然也期待起再換下一套,想看盡她所有的麵貌。
直到她煩不勝煩,他才把一件早就挑好的櫻色裙子讓她換上。
看到她從更衣間走出來,他有片刻的失神。
原本就很美的她,配上這件裙子,綽約柔美,輕顰淺笑,宛如九天的仙子。這一刻,他知道他心中開出了一朵花。
離開服裝店前,她示意要打個電話。她沒有避開他,大方地在他麵前撥號。
“小光,你開完會了嗎?”
是打給手塚的?
“我今晚不回家吃飯了,你和阿姨說一聲。爸媽的老朋友說想見見我,所以可能晚些才能回家。”她說。
“是啊,景吾的爸爸是我爸媽的老朋友,今晚就是和他一起吃飯。”
他想象著此刻手塚的臉色,不知道是否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手塚和她關係匪淺,而她也住在手塚家裏。
不知道手塚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她竟然愣了一下。連電話已經掛斷了都不知道。
“怎麼了?”他問。
她回神,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笑:“沒事。我們走吧!”
他定定地看著她,手塚隻是說了一句話,她就全身都散發出一股幸福的味道,那麼他們的關係就不言而喻了。
至少,在她心中,手塚占有很重的地位。
那個晚上,他終於知道父親說問與她父母有關的事是真的。沒想到,父親和她的母親認識那麼久了,而且在小時候她都有可能住在他家裏!
如果當時她真的住在他家,是不是今天他們的關係不止是朋友?他想,如果童年時代有她陪伴著長大,他肯定會過得很快樂。
她說從小就是在鄰居家長大,以為自己就是鄰居家的小孩,他突然有點心疼。怎麼有那麼不負責任的父母!
鄰居……
是手塚家吧?所以她從美國回來之後仍然住在手塚家,到青學當網球部經理。
若是……若是她一直住在他家,是不是今天和她關係親密的人,是跡部景吾,而不是手塚國光呢?
現在,他……是不是出現得太遲了?
關東大賽終於來臨了。
去年,他打敗了青學的部長,而手塚,也以完勝之姿贏了冰帝的部長。
今年,他迫切與手塚一戰,原先隻因為棋逢敵手的喜悅與好勝心,可是現在……
或許是想知道若是他與手塚兩人在戰場上,雅的目光會投向誰?
他輸給了他們十幾年的流光,她的過去是屬於手塚的,可是她的現在與未來,還是個未知數。他不甘心什麼都不做,跡部家族的執念是很可怕的,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強勢整個商界都不敢與之為敵。
而他——跡部景吾,跡部家族下一任繼承人,完美地、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地繼承了這種可怕的執念。如果不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他絕不甘心!
可是……那一天,那一場他賭上了尊嚴的比賽,帶給他的到底是什麼?!
手塚在比賽中一直隱忍著,不惜以手臂為代價也要贏的執著震撼了他,有那麼一刻,他在手塚堅定執著的眼神下有絲恍惚,為了勝利,他真的不顧傷勢了嗎?
以微小的優勢取得勝利後,他幾乎脫力,喘著粗氣坐在休息椅上望向青學的方向。日向雅一張快要哭出來的皺巴巴的小臉,正在為手塚冰敷紅腫的手臂,神情無比專注,仿佛整個天地間隻有眼前的手塚,再無其他人。
心中陡然漲悶,把潔白的毛巾蓋在臉上,也擋住了克製不住想看她的欲|望。身旁的隊友笑著向他恭喜,他卻無法保持往日華麗囂張的舉止,隻有滿滿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