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咆哮著從蒼茫的雪原上掃蕩過,漫天的雪花宛如塵埃般模糊了視線。
命引者壓低了兜帽,頂著風一步一步緩慢地向前挪動著——即使是他,麵對這樣的暴風雪,如果不依靠術法的力量,幾乎也是寸步難行。
“以你的修為,這點風雪也能阻礙你麼?”一朵幽暗的紫花在呼嘯的暴風雪中悠然飛旋,紫衣女子在風雪中淡然說道,身邊那朵奇異的紫花仿佛有靈性般,將所有撲打向女子的雪花隔絕在外。
“過了這片雪原就到墨陽國都城川陽了吧?”兜帽下傳來命引者低沉的聲音。
“恩。”紫衣女子微微頷首。
“所以我們需要慢一些啊。”命引者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向身後那被風雪遮蔽的某個方向,兜帽陰影之下看不出如何表情,“似乎有人試圖阻止命輪的轉動啊……”
“什麼?”紫衣女子略微有些驚愕命引者所言,“青空之海麼?”
“不,另有其人。”
“怎麼會,除了青空之海,還有誰可以……”
“還記得那個術法麼,雁綾?”命引者忽然打斷了女子的話。
“什麼術法?”
“那個曾經改變了我們這一群人宿命的術法。”
“……”女子一時間沒有明白,直至記憶的深處浮現出兩個字,才豁然明白了命引者所指的東西,“天下!難道景舒他……”
“哈,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那個人啊……”命引者倏然冷笑。
“那個人?你是說……他!可是,他不是已經……”
“哼,我早就知道古龍保留著他部分的靈魂碎片,以他的修為,單單憑借些許的靈魂碎片就已經能掀起足夠的波瀾了,更何況,那個少年本就是他的……”命引者忽然意識到什麼,收回了即將出口的話語。
“什麼?”女子卻是不知命引者所欲何言。
“沒什麼,走吧。”命引者轉過身,繼續向前方的風雪深處走去,喑啞的聲音在風雪中飄忽不定,“命輪已經走過了一千年,這一次,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再改變什麼了。”
……
霽雪城外,新生的朝陽孕育著死去的靈魂,怵目驚心的血色在皚皚的雪地上塗染下一抹抹壯麗的色彩。
“這……”景舒目光所及之處,都伴隨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從此在天地間煙消雲散。模糊的血光裏,他仿佛能看見那些新死的靈魂不甘而絕望的眼神,最終在輪回力量的牽引下飛向大陸中心的往生殿。
那一瞬間,他停下了動作,茫然無措。
“景舒!”一聲冷喝將他從呆滯中驚醒,然而迎麵卻是一道寒光劃過。短暫地出神讓他在那一瞬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眼看著那吞吐著寒芒的刀鋒就要劃破他的咽喉。
“叮——”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把斷刀橫空擋在身前,彈開了致命的一擊。也就在這一瞬間,他回過神來,血劍自指尖凝出,一劍刺穿了偷襲者的心髒。
“多謝了,蕭在大哥。”景舒扶住了已經身受重傷的蕭在,答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