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夏梔剛出門就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少年穿著藍白校服,懶懶倚在樹上,比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更引人注目的,是那用紗布包得像粽子似的腿。
顧清硯?他在她家門口幹嘛?
“顧清硯?”夏梔走上前。
“早啊,夏同學!”
夏梔笑笑禮貌回應:“早!”旋即收起笑意問:“所以,顧大少爺能告訴我,大清早的站在我家門口是什麼意思呢?”
“等友愛的同學扶我上學。”顧清硯笑著回。
……十分鍾後,公交車上。
夏梔想她剛才一定是腦抽答應扶顧清硯走,現在她就像是醫院做康複運動的護士,康複運動的對象還是一個狂妄嘴欠的大少爺。
“我說,你腿這麼‘嚴重’,自己既然走不了怎麼不讓司機送你上學,非要大清早的坐公交車?”
五分鍾前,夏梔扶顧清硯上公交車,這個時間段並非高峰期,乘客不算多,學生更是沒幾個,不過上車的時候已經沒有空位了。
顧清硯身高腿長,在公交車上鶴立雞群。尤其是男生踮著一隻腳,拉著頭頂的扶手,隨著公交車的擺動左右搖晃,看著竟有種可憐的破碎感。
旁邊一個中年男人起身,拍了拍顧清硯,滿是善意地說道:“小同學,快來坐,你腿都這樣了。”
顧清硯立馬拒絕:“您坐吧,我坐不了多久就下車了,我腿沒事。”
哪兒知道,中年人很是執拗,堅持讓顧清硯坐下,就差拉著顧清硯按在座位上了。
這麼一來二去,公交車眾人的視線都在顧清硯這邊,也有人勸道:“小夥子,快坐吧,你這腿可不能久站。”
沒法,顧清硯隻好坐下,跟中年男人說了好幾次謝謝。
夏梔看著顧清硯那堆笑的臉,暗罵聲變色龍。
夏梔視線隨意地停留在顧清硯的座位上,忽然看到了什麼。點了點顧清硯的手臂:“顧清硯,你看你的座位右邊。”
顧清硯睜開惺忪的眼,聽到往後邊一看,這一看,頭腦瞬間清醒了。
右邊車的內璧上赫然寫著:殘疾人專用座位。
下車,顧清硯有一次沒等夏梔就往前疾步走去,準確說,是一瘸一拐地走。
夏梔憋著笑,快跑幾步到顧清硯身側,熟練地扶著他走:“顧大少爺,明天還坐公交車嗎?”
“不坐,腳好之前都不坐。”顧清硯咬牙切齒地說。推開夏梔又加快速度往前走。
“真不坐嗎?我可以早起等你哦!保證你安全到學校。”夏梔笑著衝著顧清硯背影喊。
“不!坐!”
等顧清硯往前走了一大段路,夏梔忍不住笑出聲。這下受傷是徹底‘坐’實了,不過某位少爺也徹底破防了。
顧清硯接下來幾天果然沒有出現在公交車站,有一兩次夏梔在校門口看到顧清硯從一輛黑色轎車下來,一眼看出那輛轎車價格不菲。
一中是所私立學校,每天校門口接送學生的豪車不在少數。夏梔之所以認識,是因為老夏也有一輛,據說是限量款,老夏特別寶貝那輛車。
然而沒幾天,夏梔又在車站看見了顧清硯。少年身體素質好,沒幾天就痊愈了。看到熟悉的少年,夏梔竟然沒有一絲陌生感,好像兩人一起坐公交已成了很日常的畫麵,一切好像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