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居民小區。
“媽媽,五點半了,那個唱歌的哥哥就要出來了”。一個很可愛的紮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向廚房。
“啊?是嗎?真是的,這麼熱的天,人家還要做飯......也沒人管管......”年輕的母親無奈的向窗外望了一眼,還是嚴嚴實實的關上了窗子。
仿佛有某種約定似的,樓上樓上,前後左右的鄰居都關了窗,在樓下的小石頭桌椅上打麻將的老人們也匆匆散了牌局,小跑著回家,那些牽狗的,遛鳥的,也都抱著自己的寵物,一溜煙的鑽進樓洞。
一輛黑色的大吉普停在小區門口,剛下車的兩個年輕人正好目睹了這逃難般的場麵。
“怎麼了這是?沒聽說這片軍管了啊。”個子稍高一些的那個小夥子說道。
“不至於,是不是今天晚上有什麼好電視節目啊?”個子稍矮一些的年輕人說。
兩人邊說邊向2號樓走去。後麵急匆匆趕上一個大媽,兩手提著為晚飯準備的蔬菜,經過兩人身邊的時候,一個肥嘟嘟的茄子掉了下來,滾在地上滴瀝嘟嚕。
“大姨,您茄子掉啦。”高個子好心的喊到。
“不要了,不要了!”大媽頭也不回的邊走邊說,速度和肥胖的身軀絕對呈反比,幾步到了家門口,“咣”的一腳踢開了家門,緊接著靈巧的反腳一勾,“乓”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兩個年輕人麵麵相覷。“我怎麼覺得就像鬼子要進村似的?”半響高個子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二號樓樓頂天台。
一個小胖子費力的把一個黑色的大音箱搬了上來,擺在和第一個音箱對稱的位置上,滿意的打量打量,拍了拍手,把音箱的電源插在從家裏引出的插排上。從地上拿起隻剩四根弦的電吉他,將帶子挎在身上,走到已經連接好的麥克風前,用手指敲敲麥克風,聽到了讓他滿意的回響,他躊躇滿誌的俯視著對麵和左右的樓群,雖然家家門窗緊閉,但是這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心情。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聲音回響在樓群裏。他頓了一頓,等待想象中的掌聲平息,“今天,我阿六又再次為大家演出了!雖然我現在知名度還不是很高,但是,是金子總要發光的,是內褲總要沾上毛的,以我高超的創作水品,投入的演唱技巧,被大唱片公司簽約是遲早的事,每一天都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在這裏現場演出,也許明天我就要去錄唱片了,下次再想聽我的歌就要花錢了。閑話少說,我知道大家都已經迫不及待了,下麵,就為大家演唱我創作的一首新歌《天上還有別的神嗎?》,這是我根據一個笑話而得來的創作靈感,希望大家喜歡!”
阿六操起吉它,先彈了一個高音。“呱!”樹上一隻沒有被他剛才開場白聲音嚇跑的烏鴉,終於一聳翅飛向了遠處。然後是混亂吵雜而每次又都不太一樣的前奏響起,接著就是比前奏更難聽的令人有一種想砸玻璃的衝動的歌聲:
“一直想做個天使,直到發現身處地獄。
曾經的珍惜,匆匆的拋棄,
值得永遠的到底在哪裏?
一直想保持沉默,直到我遇到了你。
數不清甜蜜,數不清哭泣,
數不清的相聚與分離~~~
天上還有別的神嗎?
請換一種懲罰的方式
錯的可以變對,喜劇總是有淚
我早已經不堪憔悴
天上還有別的神嗎?
請換一種拯救的方式......”
“邦!”一個茄子砸在他的腦袋上之後又彈落在他的腳前。歌聲戛然而止,阿六捂著腦袋憤怒的抬頭看了看天,又想想覺得不對勁,回頭向身後望去。
身後站著的正是剛才一高一矮兩個年輕人。
阿六臉上的怒氣變成了笑容,但是隨即又做出一幅怒氣衝衝的樣子,向兩個人走過去:“幹嘛啊?想砸死我啊?”
“原來就是因為你啊。我們倆上來的時候,看到家家戶戶都關門關窗,人家著急回家的茄子掉了都不要了,以後叫你‘淨街六’好了。”高個子的蹦蹦說。
阿六很從容淡泊的一笑,說:“任何新生事物在童年期都得不到應有的理解與尊重,真理和我的歌也不例外,大夫,你說是吧?”
大夫一聳肩,“有件事要和你說,先回你家。”
“哦。等一下先,我和聽眾們打個招呼,這是職業操守。”
“得了吧你!”蹦蹦和大夫一起把阿六拖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