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仇恨
對方是真的生氣了，而且還挺失望的，對她失望了？這下子梵妮慌了，當然沒哭，因為威廉說過，哭是最沒用的表現。要是哭，就是懦弱，而且開始認輸，所以不管遇到什麼，都絕對不可以哭。
她巴掌大的小臉，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拽著威廉的衣角，認真地說，“我錯了，威廉，我不應該那麼大意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這次是我錯了，我一定不再這麼大意了，絕不再犯了，我保證。”
威廉低頭看著她委屈的小模樣，水汪汪的眼睛會說話，他心裏歎口氣，這個孩子如今這樣會容易讓人心軟。如果換個身份，倒是不錯的皮囊。但是，以後注定要擔任那個角色，那麼就不行了。
罷了，還是個孩子，而且已經比她的前輩們不遜色了。他心裏再歎口氣，伸手揉揉她的腦袋，表情軟下來，“下不為例，這次的教訓好好記住，知道了嗎？任務還沒有完成，趕緊把你的任務對象找出來。”
幼獸的敏感性很高，一下子就知道對方不生氣了，梵妮一下子臉上就多雲轉晴，跳起來抱著他的胳膊連連點頭，“嗯，我知道了，威廉。你要生氣了，你剛剛生氣的樣子好可怕哦。”
真是撿根竹子就是樓梯，眼睛裏麵盈滿笑容，讓原本昏暗的天空都變得澄澈了些。他拍拍她的頭，沒好氣地說，“快去做任務，你後麵事情還多著呢。從我選中你開始，你就不可能悠閑地過日子了，讓自己更強大吧，那樣才可以保護自己，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知道了，師傅！”梵妮嘟著嘴不高興地說，哼，總是不停地提醒，都不可以安慰一下她受傷的心靈？她整理一下沾了些井壁行的青苔的長劍，重新背在背上，然後轉身循著惡魔的氣息去追蹤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的惡魔。一邊走，她一邊不服氣的想著，哼，可惡的惡魔，害得我被威廉罵，讓威廉不高興，我一定要狠狠地踢死你！
她沒有看到身後目送她離開的年輕男子臉上無奈又似乎心甘情願的表情，算了，還是個孩子呢，他也不是一定要逼的那麼緊。一旦時機到來，她的擔子那麼重，就不會再有如今這麼輕鬆的時候了。已經剝奪了她的大半人生的自由，婚姻的自由和愛情等，現在不如補償一個還算是過得去的童年吧。
即使是夢魘，因為有了那個人，他嘴角也不自覺地翹了翹，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安德魯·薔薇額頭不斷浸出冷汗的梵妮究竟在做什麼噩夢，一下子惶恐，卻一下子又笑了，不過大概是那個人吧。也許是太關注她了，所以他總是會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她的小秘密。比如不苟言笑的她，在他們麵前，似乎一直都是強大卻冷漠的女子，背挺得筆直，隨時可以戰鬥一樣；可是隻要那個人出現，她就會不自覺地放鬆下來。比如她有時候會猶豫，這時候小指頭會輕輕蜷曲，可是隻要對上那個人微笑的視線，她就可以立刻下定決心，做出選擇。
梵妮·菖蒲和她的執事威廉·伊桑之間，與約翰斯·菖蒲和他的執事之間，有相同的絕對的信任，不需言語的默契；可是前者還存在後者不具有的一個沒有發現，一個極力隱匿著的感情。梵妮·菖蒲深切的依賴著威廉·伊桑，即使似乎她獨自出現時，依然是強大而自信的，是可以獨自屹立於這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