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楔子這是一片如若地獄一般的死寂而荒涼的黑暗。

呼嘯的朔持著冰冷銳利的寒意席卷著徹骨的神經,令人陣陣地頭皮發麻,顫著一抹自心底而湧的緊張感。

天空一片黯然無色。隻有幾許微弱的而不起眼的星點巍巍地懸在天際,與那慘白而無絲毫暖意可言的月光相聚兩端。

整片的夜色之中是如此的單調而空洞,乏而無力。

隻借著這昏暗得無法再進一步的光線,投在這片壓抑的樹林之中。黑魆魆的,如同纏繞在心頭的一絲戰栗,難以言喻之。

枯瘦如骨般的樹丫早已脫落下那一層枝葉,反而陰森森的插出來。愣愣的似乎永未見天日的淒鬼一般。偏偏給人平添了一筆更為透徹的讋懼。如深劃至心頭,淋漓至心底。

而在這片樹林之上,一座早已盡破敗不堪的,似是祭壇狀的建築。斷壁殘垣,枯枝遍地。斑駁的白色大理石早已被歲月侵蝕得愈發灰舊,潮濕如觸手一般的藤蔓爬上其中。紛亂的野草蔓延著視線中殘存的角落。

就連那祭壇的中央,那一柄倒插入地下的石劍。此時此刻都是收斂著一身自先古遺留的那抹威懾,而有著一抹歲月剝奪後的滄桑感。

其目光所及,無人可言。

站在那石劍周圍,看著那時光契合的齒輪中所逐漸碾碎的那一片輝煌中,逝去的,似乎真的已經不複存在了。

沿著那石劍的腳下凝視。可以依稀看到那一道道複雜而繁瑣的紋理,猶如蛛網般交織著泛開。

盡管早已經衰落,其中甚至還裂開的曆史的刀痕,但是有的卻任然透著一縷深奧之意。這是藝術的神秘,還是法則的揆度。

似乎在這茫茫然然的,置身於寂冷天地中的渺小,都如湮滅的沙塵般微不足道,無足輕重。

寒風一陣莫名的冽過。

更斂著一股油然而至的,仿佛自骨髓深處溢出的冷意。

歐陽秋音曰:草拂之而色變,木遭之而葉脫。

一抹肅殺之意灌滿了林中,如鞭笞著所有的粗糙的樹林。顫動著一聲聲不絕如縷的鬼厲嘶號,刺得耳膜生疼不已,一陣怔鬆。

“泠!泠!泠!······”

一串緊促的,如金屬一般的清脆的撞擊聲,卻透著一股如飄渺的虛空。幾近與模糊的海市蜃樓般難以觸及。

聲聲瑟瑟,如十麵埋伏一般愈發的錚錚攝人,一陣一陣,如潮水一般拍打著海岸,不斷的擊潰著心頭。

不知是那柄到插入地下的石劍晃動著大地,亦或是那大地莫名的帶著那柄石劍開始顫抖起來。

此刻隻感覺到腳下的平衡逐漸的崩潰著。那石劍陣陣的如開裂什麼似的,搖擺的幅度愈加的明顯了。

“噌!——”

一聲清脆的,卻猶如玉帛斷裂的聲音頓然響起,使人的心頭猛然一跳。

如若刀劍離鞘,澤河潰堤。

一刹那間。原本古樸而破敗的自石劍周圍翻開的紋理也突然像是引動了什麼似的。一道白色的光暈開始泛動在那石壁之上,包裹著那一整片由大理石築成的祭壇之上。

冰冷的夜色被那抹幽光所驅散開來,石劍之上仿佛剝落了一片沉寂多年的樸實和逸豫。大地的晃動並未持續多久。而似乎在這片白色的光暈之下緩緩的平息而下。在遙遠的天際之端,微弱的北鬥七星在那月光下反而顯得愈發的黯淡。那其中的一顆,也是莫名的,不知何牽動了似的,毫不起眼的,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在那一瞬間,如水泛漣漪一般的一顫。誰都沒有注意,也沒有人察覺到。但是。緊接著。突兀的,沒有任何的征兆,在那祭壇的正上方天空,閃爍出一枚如螢火一般的紅色小點,逐漸地,緩慢地。那紅色的,如火星般的小點愈來愈大,直直的貫徹向那片陰森而死寂的樹林之中。

原本已經開始平息的祭壇,在那火光的盈動之下,卻突然狂躁了起來,如同是猛然之間瘋狂甚之先前數十餘倍。周圍開始地地震般劇烈地搖晃,那無數枯敗的樹木如畏匿的奴仆般渾身戰栗。